十一月十七,谢芷兰十三岁生日,算是正式长大了,宫里第一时间前来道贺,皇后娘娘亲自下了懿旨,让谢芷兰生日过后入宫为女官,教习宫中规矩。这份懿旨一下,谢芷兰的亲事已经是皇家优先了。
公孙大娘要离京了,要寻找的人一直没有找到,交代了周元毅和谢芷兰两个徒弟要继续寻找。公孙玉凤在谢家颇受欢迎,一来她长相甜美,声音好听,二来她对人极为真诚,情商又高,江湖儿女的豪爽和蜀中女子的甜美泼辣糅合到一起,让人不由的心生欢喜。再加上近日已经开始跟着郑采薇学习女学了,郑采薇见她天资聪慧更是赞不绝口。因此公孙大娘离京之时开口将公孙玉凤留了下来。
卢琬和谢君羡的亲事正在筹划中,两个人私底下偷偷见面,虽然从未有过逾越之举,但是也互送了好几次礼物,尤其是在谢君羡出征期间,卢琬将所有的思念像写日记一样写了出来,一封封的装在信封里,放在压箱底的箱子里,此时一股脑的全部给送了过来。谢君羡看了之后既激动又感动,最是难消美人恩,更何况卢琬可是京城四美中的最美。
谢君羡本人和君佑、赵邦彦一起备考恩科,卢家得到消息之后,将礼部尚书薛明诚家中所藏之书尽皆借阅抄录送与谢家,卢绍瑞也想看到自己的女婿文武全才。
十一月二十,长安县对有意恩科的学子举行了童生试,谢君羡通过了,谢君弘、谢君佑更是成绩优异。这就更加坚定了杨茜雅让谢君弘在沈家读书的念头。
十二月二十,进行了府试,三兄弟同时又中了秀才,这个年代秀才已经算是真正的读书人了,非书香门第,一个秀才都出不来的。杨茜雅亲自到沈家去答谢。沈李氏接待的,沈李氏一直说这都是谢君弘才学所致,沈家并没有出什么力。临行时,沈李氏说了自己大哥有个女儿,年方十五,知书达礼温柔娴静,与君弘年岁相仿,有意撮合。杨茜雅自然满口答应。
府试过后,谢君弘在沈家也是不亦乐乎,只是这两日有些分神,表婶的外甥女李家的嫡女李晚晴这两日来探望姑姑,举止有度,长相温婉,一颦一笑动心入魂。她姑姑早就给她说过谢君弘,说谢君弘有君子雅量,才高八斗,几个前朝的举子都自愧不如,是难得的佳婿。便和娘家嫂子说了,她嫂子便默认让她带侄女前来认识一番。若是合适便是一门好亲。
李晚晴小意逢迎,在首次见面之后就让丫鬟偷偷传话,第二日又在花园偶然相逢,谢君弘故意卖弄道:“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李晚晴听罢道:“公子好诗,不知道可有全诗?”
谢君弘道:“最近心思全然不在诗词之道上,因此只得了这半阙。”
李晚晴刻意逢迎道:“就这半阙已令人心神往之,梅之气节高洁,梅之孤芳自赏都令人沉迷。我知公子虽是庶子,却志向高远,由此可见一斑。”
谢君弘自幼生活在谢家,嫡庶并无分别,因此听李晚晴此言便有些不悦,说道:“姑娘怕是误解了,我和哥哥们自小无二,并无任何芥蒂。我更不会作诗讽刺哥哥们,还请姑娘慎言。”
李晚晴听了谢君弘的话,眼睛里豆大的泪珠落下,掩面而去。不多时沈李氏便寻了过来,谢君弘还以为沈李氏要来责怪,没想到沈李氏开口说道:“君弘,侄女晚秋让我代她前来致歉,她并非有意离间你们兄弟感情,而是听你吟诗,欣赏你的才学,又怕你被身世所累,因此才出言相劝。言语不当,还望你海涵。”
谢君弘连忙说不敢,晚上又去见了李晚晴的丫鬟,那丫鬟理都不理他,急的谢君弘将手里的五两银子和一封信一并塞给那丫鬟便夺路而去。那丫鬟只得将信给小姐看了,李晚晴眉开眼笑。
次子又见面,李晚晴的神情紧张,眼睛里都是渴望,郑重的给谢君弘道歉。说道:“若非昨日姑母细说,我实在不知道这天底下还有定国公这样的人家,昨天言语实在是不当,还望谢公子海涵,本想告诉你英雄不问出处,看来是小女子浅薄了,不知道什么样幸运的女子才能做你谢家的儿媳妇!”
谢君弘道:“三哥好像在和卢家议亲,我和五弟才十五,还不到议亲的年龄,不过若是到我议亲之时,定要寻找姑娘这般我见犹怜的女子。”
李晚晴道:“我心里敬重公子,怎料公子如此看我,小女子虽然姿色浅薄,却也不是那寡廉鲜耻之人,如此来见公子,的确让人瞧不上,罢罢罢,我不如这就离去。”说完,眼里含泪又掩面而去。
谢君弘急的跺脚,刚才言语就是有点轻薄了,哎。沈李氏又来了一趟说道:“君弘啊,我本以为你是青年才俊,我侄女又知书达理,你们郎才女貌应该是一对,因此不顾嫂子埋怨将侄女偷偷与你引见,也是咱们本来就是亲戚,亲上加亲也是你母亲愿意看到的,你即便是不愿意,也不该如此折辱晚晴,不是婶婶怨你,你这样让我怎么去面对我家嫂子啊。”
谢君弘这两日早已上头,此刻见误会更深,便要去见李晚晴解释,沈李氏又道:“我家晚秋不愿意再见你了,说既然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情恋落花,哪怕沉入水底与污泥同沤也要保留些许颜面。”
谢君弘急了道:“婶婶请代为转达,小侄这就回家,央求母亲去李家提亲,你知道我谢家的家规,我谢君弘此生只愿娶李晚晴一个人。”
谢君弘回家,便和母亲说了此事,当母亲的,自家猪学会了拱人家白菜了,自然是高兴地。当即就去了致庸堂见了谢裴氏将此事说了。谢裴氏自然也十分欢喜,眼下三郎就要定亲,四郎马上也要说媒提亲了不成?这真是好事连连。只是谢裴氏想到孩子们马上就要参加恩科,便说不如等到恩科之后再说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