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设想李笑君会拿她的身份说事，那样李薇薇刚好可以炫耀杜炎对她何等深情蜜意。

可李笑君就这么轻飘飘地说出一个事实，说出她出身如此不值一提的事实，连一句过多想要打压、将她视作对手的话都没有。

更可恨的是，李笑君话语如此刻薄，可二房其他人连个斥责李笑君，替她解围圆场的人都没有。

周围的人都目不转睛地盯着她，李薇薇的脸瞬间像是撕下来被放在火上烤，火辣辣地疼。

“李笑君，你别得意！你们二房出了一个不守妇德的女人，炎郎会不会娶你还不一定呢——”

“啪！”

李薇薇话还没说完，李笑君啪地往她脸上扇了一个巴掌，将她那些混账话重新扇回嗓子眼。

扇完后，揉着手腕，看着捂着脸满脸震惊的李薇薇，幽幽地笑了。

“薇薇姐姐说的什么话呢，我如今还是未出阁的大姑娘，实在听不得这种话。

薇薇姐姐也太失礼了，难怪大家都那么说你，有什么娘就有什么女儿……”

李薇薇气得浑身发抖。

她怎么敢！怎么敢当众打她！

上次在李家那一巴掌也就算了，如今，却是众目睽睽！

可身边却无一人阻拦，甚至没人说李笑君做的不对。

盖因她和杜炎的丑事整个荼州人尽皆知，而她如今只是信王庶子一个微不足道的妾室，也是板上钉钉的事实。

李笑君是杜炎的未婚妻，教训他的一个妾室，还是一个如此不光彩的妾室，谁敢说她一个不字？

李薇薇这会才隐隐明白，做妾到底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她不再是李家尊贵的姑娘，而是一个跟下人奴婢同等身份的低贱之人。

李笑君是她未来的主母，便可以名正言顺地管教她……

难怪，难怪当日李笑君主动开口让杜炎纳了她。

见她僵着身子久久没动，李笑君又从腰间掏出一颗小珠子，两指一弹丢到李薇薇脚边。

碰到她的鞋面又滴溜溜地弹回来，在地上打着转：“唱得不错，赏你了。”

李薇薇眼底盈上屈辱的泪。

这珠子，是李家惯常用来打赏下人的。

现在，李笑君居然用这个来打赏她。

“怎么，不够？”李笑君抬了抬下巴。

“我听说你娘当年在春风楼唱曲儿也不过如此。”

说完，便似盖棺定论一般再也没朝她身上看一眼。

二房其他人也有样学样，各自交谈起来，浑然当李薇薇不存在一般。

周围站着的人都忍不住替李薇薇尴尬起来。

李薇薇脑子一懵，终于再也绷不住，眼泪如断线的珠子往下落。

捂着唇呜呜地跑开。

李青云却捏了捏李笑君的手，“发这么大的火做什么，难不成在你眼里我就是瓷器做的，磕不得碰不得？”

李笑君没回话，只脸颊绷得紧紧的，好似一个刚出锅的包子。

李青云只觉手指有些发痒。

柳月升侧头往李笑君看了一眼，心中惊异更深。

以往，李笑君对李薇薇可是掏心掏肺，比亲姐也不差些什么了。

如今却……

难道，还是为了杜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