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李计长开口时,韩卫春眼底的愉悦就尽数散去。
这会盯着柳月升,眼底是止不住的凶狠。
李笑君心中一个咯噔。
按照她算的日子,今日李计长就该回家了。
她可以在这个当口激怒韩卫春,就是为了利用这条恶狗,逼迫得李家兄弟露出丑陋的真面目。
李计长虽然面薄心软,却将妻女看得重若生命。
李家兄弟这么羞辱她,李计长不跟他们翻脸才怪!
唯有如此,才能彻底将这群蛀虫从他们一家人身上扒下来。
可没想到,韩卫春这会居然又盯上了柳月升。
以他目中无人善恶不分的性子,定然不会对柳月升手下留情!
若他敢挥鞭向柳月升……
李笑君脸上浮现狠色,朝着韩卫春冷冷望去。
只她不知道,这会她将将哭过,一双眸子像是水做的,大大的,湿漉漉的。
衬着滑腻如荔枝的脸庞,看上去活脱脱一副可怜相。
韩卫春被她这么一看,登时连手中的力都卸了,哪还想得起自己要作甚。
直至李笑君一家三口跨进府门一整个消失不见,他才恍若无事地回过神。
一旁的侍卫问道:“李家这三个该怎么处置?”
韩卫春有些意兴阑珊。
他本就是知道李笑君对这几个饭桶多有照拂,这才掐住机会想着发落他们,好让李笑君朝他低头。
虽然他不知道自己这种欲望是源自什么。
只他素来率性,想做什么,便不问缘由去做,从不压抑本心。
是而,他从未想过,自己那莫名其妙的悸动和恶意究竟打哪来。
这会看了躺在地上进气没有出气多的三兄弟,他心知李笑君是当真不会管他们了。
拿着缰绳的手柄挠了挠下巴,思索着道:
“本就是朝杜炎讨债才闹出来的事,全都捆起来送到杜炎面前,我才懒得替他收拾烂摊子。”
说完便口中轻喝,打马而去。
李笑君一回了府,便再也止不住泪,一个猛子扎到柳月升怀中。
这个怀抱实在太温暖,温暖得让她想沉溺。
柳月升离家前,李笑君因她说了杜炎几句,便跟她使了小性子,连出城都不曾相送。
前世她甚至还想着,母亲回家后若不好好跟她道歉,她便再也不要跟她说话。
只没想到,她那幼稚的赌咒,竟成了最额度的咒语。
她真的没能再和柳月升说话,也没能再像以往,被她这样抱在怀中。
李笑君的眼泪流得又多又快,像是要把两辈子的委屈都哭出来。
柳月升原以为她是装腔作势不想挨骂,这会也被她哭得心慌起来。
强行将她的身子拉起来,仔仔细细地打量着她的脸。
“珠珠,你说实话,是哪个背着老娘给你气受了?是你那几个该死的叔叔伯伯,还是杜炎那个小兔——”
柳月升想起临行前跟李笑君吵架的事,这会反应及时地抿住嘴。
未料李笑君却哇哇哭得更大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