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我的错,娘说得对,李氏一族都是米缸里生出来的蛀虫,杜炎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女儿该听娘的话,将她们一脚踢开!”
这话简直说到柳月升的心坎。
可她脸色却更难看了,俏脸含霜,只斜乜过来一眼就让李计长头皮钝钝地发麻。
“我不在的这些时日你就是这么当爹的?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踩到珠珠脸上来。
你那些狗皮膏药样的兄弟暂且不说,杜炎那个小妇养的也敢给珠珠气受?”
李计长欲哭无泪。
这家里,他能做得了哪个的主?
柳月升自然也知道,这会没好气地哼了一声,拉起李笑君的手,大力擦了两把她的脸,直将她腮边擦得火辣辣疼:
“好了好了,哭成这个死样子作甚。你喜欢杜炎,娘就让他做你的夫君,如今你不喜欢他想踢开,娘自然替你出气。”
“夫人威武。”
李计长很是狗腿。
李笑君却是眼泪花花地抬着头。
这么久不见,她娘的口气还是这么大。
前世柳月升就老是给杜炎脸色看,彼时她只觉得柳月升因杜炎的出身而偏见太重。
如今想来,柳月升肯嫁给她爹这个庶子,又怎会是介意嫡庶之分的人。
定然是清楚杜炎其人品实在不值得托付,才会屡屡规劝。
想到此事,她忽然浑身冰凉。
柳月升为人傲气直率,颇有几分恃才傲物的味道。
前世,她对杜炎的不喜毫不掩饰,甚至对他多有防备。
以杜炎的小肚鸡肠和心狠手辣,柳月升的死,真的跟他没有关系吗?
她想起前世得知柳月升死讯,她爹不吃不喝三天,最终昏死过去。
而她自己也悲伤不能自抑,杜炎殷勤备至来询问,她便由着他去七田镇迎回了柳月升的尸首。
彼时她感动于杜炎的挺身而出,可如今想来,若背后真凶就是他,而他借故帮忙,只是为了毁掉证据呢?
若真是如此,她岂不是让杀母仇人亵渎了她娘的尸首。
李笑君一颗心犹如从十万丈高空跌落,五脏六腑坠得生疼。
眼看柳月升已经气势汹汹准备去找杜炎的麻烦,她连忙掩下心思拉住她,擦干眼泪强作镇定:
“女儿哪有那么蠢,被人欺负了还不敢还手。杜炎若是对我不好,哪用得着娘替我报仇,我自有法子治他。”
话虽如此,她心中却清楚,杜炎心机深沉,且暗中谋划久矣,手中底牌不少。
要扳倒他,谈何容易。
只她却不是那等听天由命之人。
杜炎若真有害她母亲的心思,新仇旧恨交织,她必要让杜炎,五马分尸,不得好死!
柳月升听她这么说,神色缓和了些,只眼神还是狐疑。
李笑君忙转移了话题:“这次母亲到七田镇,一切可顺利?”
提到此事,柳月升到脸又绷了起来。
她紧紧捏着拳头,往桌面上重重捶了一下:
“那方家不是好东西,你姐姐这门亲事,怕是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