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飞一听,把头一点,“呃……我最怕病了!”
您看,万马军中取上将首级如探囊取物的猛张飞也怕病!
所以,常言说得好:“没啥别没钱,有啥别有病。”秦琼厉害不厉害?那不是困在了山西潞州上党县,直困得当锏卖马吗?张飞这么害怕病,说明人对疾病是很恐惧的,因为疾病带给我们很多的痛苦。
但是,生老病死这些都是自然规律,我们每个人没办法逃脱,必须在这四苦当中来回得煎熬。
那么“八苦”当中,除了生老病死这四苦之外,还有另外四个,其中一个叫做“爱别离”。什么意思呢?我越喜欢的东西越是离我而去。
我们这一生往往要经历很多次“爱别离”,我们本套书中也有很多次“爱别离”。咱们讲了这么久了,咱们自己想想,这部《隋唐》有多少次爱别离?我们所爱的人、我们所爱的物、我们所喜欢的东西常常要离我们远去,要么有个词叫做“生离死别”呀。说的就是很多我们自己喜欢的东西,我们都没办法把握住,总是因为这样的原因、那样的原因离我们远去,这就是爱别离。
同时,我们越想得到的东西,越得不到。比如,暗恋了一个女孩子,我特别喜欢她,可是我得不到,被别人抢走了;又比如,我特别满意的一份工作,我为了得到这份工作,我下了三倍的努力,十倍的辛苦,花费了很多的精力,甚至几十年的精力全耗费在这上面了。但是,最终竹篮打水一场空,得不到;再比如,我天天地泡在彩票屋里,来来回回地对照彩票走势,花了很多钱去买彩票。可是,一回都没中过!得不到,痛苦不痛苦啊?咱们本套书里这样的人不也多得是吗?靠山王杨林想要让大隋中兴,让国家安泰,得不到;老奸贼宇文化及想篡夺大隋江山,想自己称王称帝,得不到;双枪乎尔复想得到师父青睐,想学得师父的绝世武艺,想实现自己的抱负,成为一个对国家有用之人,得不到。甚至说,现在退而求其次——我就想着我当一个平庸的人了,我就想着我能够老老实实、平平安安在家里头,有我的妻子、有我的孩子,能够过那么一个小康生活,有口饭吃、有件衣服穿,我就足够了。但,能不能得到啊?也可能得不到!
所以,您说这些人痛苦不痛苦啊?太痛苦了,备受煎熬,扼腕长叹!佛家就把这种苦命名为“求不得”。就是说:我去求,求不到。
有的一些宗教说:你求,我就给你。事实上,所求往往得不到。这叫做什么呀——人生不如意十有八九啊!
您看,我爱的东西,往往离我而去;我想得到的东西,往往得不到;可是,我越不喜欢的东西,我越讨厌的东西,我越不对眼的冤家,哎,偏偏、往往、恰恰会走在一起,这叫冤家路窄呀——我跟某位同事特别不对付,哎,那每回工作,我们俩还老分一个组;我曾经得罪过某某,突然间,人家被调成我的上级了,以后我得在人家手底下干活。别扭不别扭啊?我就有过这样的事情啊。
想当年,我也在一个大集团里头,做这个集团的品牌管理中心的总监,负责整个集团的品牌管理审视这样的工作。每个事业部的品牌我都有资格去管理。我去审视审视你的品牌走向怎么样?健康不健康,未来有什么策略可以发展,这都是我的职责。
当时,这个大集团底下就有那么一个事业部,已然赔钱赔了三年了,它的品牌是有问题的。集团的董事长就让我们带团队进驻这个企业里,对这个企业的品牌进行审视,拿出审视报告,提出品牌缺失在哪里,未来应该怎么走向。
但,这个企业的老总是个女性,非常得强势。这个企业永远没二把手,一年换了五六个副总。您想想,无论谁在她手底下都待不了两天,她得多么强势吧。对品牌说一不二,乾纲独断。所以,这个品牌有问题呀。
我们审视之后,拿出方案,在集团的会上就把这方案当众报告给了董事长。哎呦!这可把那企业的老板气得暴跳如雷,当场就想发作。“哎——”被董事长压住了,“你要听人家说话嘛,人家说得不错……”
这就等于我们这个部门给人家这个企业扎了一针儿。虽然这个针儿是我的责任之内的,我就是干这个的,我就是审视你的品牌的。但是,人家老总的脸面不好看,人家毕竟在商业也混那么多年了。所以,这中间的矛盾就产生了。那老总跟我们这个部门就有这么一点不对付了。
结果几个月之后,董事长说:“你这个企业老总别干了,别干了,你做得不好,调调岗位吧,你仍然兼着集团的副总,别在企业干了,你就分管我们整个集团的品牌管理吧。”得!她成为了分管我们品牌管理中心的副总了,我的顶头上司了。
当时,正是要开年会的时候,摆大桌。开完年会,大家喝酒吃饭,人家端着酒杯走到我这桌上,人家给我主动敬酒,碰了那么一杯,人家说了一句:“咱们又见面了……”就说这一句话,把酒一喝,转身走了。
您看,这叫什么呀?这就叫“怨憎会”!你还有办法在她那儿待吗?这领导不好伺候了。
结果,过了年,没几个月,我就辞职了,不干了,伺候不了了,没法待,处处给你找麻烦、穿小鞋儿,这叫什么呀?这就叫“怨憎会”。
人生就是这样——越是不愿意看到的人,不对付的冤家越会碰见;越憎恶、越有恩怨的越相会在一起。这就叫造化弄人呐。
所以,您看,越喜欢的越离我而去;越想要的越要不着;越不愿要的越来了……这就是人生之苦!再加上生老病死这样的自然之苦。于是,人们经常会被生活折磨得求生不得、欲死不能。所以,有时候,我们经常会说这么一句话:“我怎么那么倒霉呀,我做错了什么了?老天爷,你怎么偏要惩罚我?!”
其实,老天爷绝对不是惩罚你一个,所有的人都这样。没有一个人说:“哎呀,那人比我怎么怎么倒霉啊?”都说:“我怎么那么倒霉。”每个人都在埋怨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为什么呢?都是被生活当中的苦烦恼给折磨的,最终达到最后一个苦,叫“五蕴炽盛”,就是八苦的最后一苦。
什么叫“五蕴”呢?所谓的“五蕴”也是佛家的概念——眼、耳、鼻、舌、身、意,这叫六根。我们常说“六根清净”就说的是这六根。把这“意”去掉,“眼、耳、鼻、舌、身”称为“五根”。这五根所感受的就是“色、声、香、味、触”。那佛家里的“色”不是说色情的“色”,它指的是眼所能看到的种种物质。眼看到的是“色”,耳听到的是“声”,鼻闻到的是“香”,舌尝到的是“味”,身感到的是“触”。眼耳鼻舌身所感观的就是“色、声、香、味、触”。这几个感官所感观出来的统称“色蕴”。那色蕴再加上“受、想、行、识”,这就叫做“五蕴”,又称为“五阴”。所以,“五蕴炽盛苦”又称为“五盛阴苦”。也就说,人到这个时候,所有的想法、感触都像烈火一样煎熬,让你到处是烦恼,到处是麻烦,到处是不开心,到处是割舍不了的妄念……这就是佛家给人归纳的“苦中苦”吧,药柜上的抹布——苦透了!
所以,人家归纳人的苦,归纳得非常好!咱们这部《隋唐群英传》里这么多人物,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苦,每个人都有每个人产生苦的原因。这些苦、这些原因交织在一起就是一个复杂的、矛盾的,当然也充满了有趣的、美好的人间社会。
《隋唐演义》虽然发生在隋唐年间。但是,所有的事在我们今天都能找到类同的映射。人是一样的,思维是一样的。为什么要多听书啊?以古比今长智慧!
那这么一来,程咬金跟卢芳又相见了。第三次,程咬金把卢芳给劫了。
卢芳现在对程咬金心里头是五味杂陈、非常复杂。一个是恨程咬金——那自从跟程咬金见了面之后就倒霉。一直到现在,在靠山王杨林这边不得烟儿抽;但是,也有点感激。因为,毕竟在山坳当中,人家程咬金没念旧恶,把自己给放了。对于这一点,卢芳还是非常感激的;再加上这些年,整个大局势不好,隋朝大厦摇摇欲坠,这位卢芳也产生了归隐之念。所以,对程咬金也没那么多的恨了。见到程咬金是又惊又惧,还有点亲切。反正,就是那么一个说不清复杂的心理。当时,他愣那儿了。
程咬金催马往前稍微地走了走,就像见到老朋友似的:“我说大太保卢芳!哎呀……真讲信用啊!我在这里等了你多时了,还以为你不来了呢。再不来啊,我真地领兵带队杀奔南山口了。哎,卢芳啊,告诉你,北山口的事儿已经完全解决了。呃……我让你给我带点兵过来,呃……呃……这就是你带的兵啊?黑咕隆咚的,我也看不清多少人。这……这得有两千人?”
程咬金一说这话,卢芳听得迷了巴图,这……这啥意思呀?“呃……”卢芳说:“您……您可是程魔王?”卢芳也看不太清楚,只借着火光看着像程咬金。
“哎呀!我说你怎么了?我不是程咬金程魔王,我是谁呀?!咱不是约好在这个地方吗?!”
卢芳心说:我什么时候跟你约好了?多咱的事儿,约什么了?卢芳没闹明白。“程魔王,你怎么在这里呀?”
“哎呀……我在这里等你呢!怎么回事啊,紧张的?紧张得脑袋也糊涂了?我现在问你,你带了多少人,是两千呢,是三千呢?”
“嗯……就一……一千五百多吧……”
“才一千五百多呀?!哎呀……大太保卢芳,怎么回事儿啊?!咱不说好的嘛?尽量往这边带人!带得越多,咱的实力越大呀!你带三千人,我们俘虏三千;你带两千,俘虏两千;你带一千,我们才能抓一千人呢。抓得人越多,咱这胜仗不打得越大吗?!”
程咬金本来嗓门儿就大,在晚上再故意这么一喊,在卢芳身后跟随着的这些隋朝的兵卒、将领基本上都听见了,“才一千多人呢!”在山谷中这么一喊,带回音儿啊。
那些将领互相地拿胳膊肘一碰:“这是怎么回事?那人是谁呀?”
“听说是程咬金,瓦岗的程魔王。”
“啊?他不是跑了吗?!”
“又回来了。”
“这啥意思呀?”
“看这个意思,好像跟大太保卢芳认的。”
“我看着也像。怎么叫大太保卢芳带着咱跟他会合,啥意思呀?”
“看情况,看情况……”
“哎……”
这些人,“嗒嗒嗒嗒……”往后让马跟卢芳拉开了一定距离,各自把这刀枪全攥紧了,盯着卢芳和程咬金。
卢芳现在蒙圈了,“哎——这这这这……程咬金,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啊……”
“哎呀……卢芳啊,大事已成了!现在不用再装了。赶紧让身后那将士扔下兵器。我这里有的是服装号坎,换上我们瓦岗军,就算把他们改编了。我说弟兄们!你们这一次跟着大太保卢芳就算投奔瓦岗了,你们的性命也算保住了!我告诉你们,你们幸运呐!一会儿我们就发动对南口的进攻了,没来的他们一个也活不了!”
程咬金四诈麒麟峪!下回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