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远寒被请进了书房。

他推门进去，抬头，看到了一个穿着白衬衫的少年的背影，少年正坐在书桌前忙碌。

书桌正对窗户，窗外绿荫浓影。

被枝叶剪得细碎的阳光落在桌面上，窗外的风吹进来，将纸张吹得哗哗作响，很快就被一只莹白的手，给轻轻压住了。

看不见脸，但扑面而来的少年气息，以及这尚且单薄的背影，都让林远寒忍不住皱起眉头。

、

就是这个人整垮了皇娱？

怎么可能，这分明还是一个孩子，他才多大？

直到——

书页被整理好，压在镇尺下后。

少年回过了头。

一双湛蓝色的眸子，平静冷淡，看人时几乎分辨不出情绪。林远寒先看的是他的眼睛，随后才注意到他的容貌，浓烈到近乎艳丽的皮囊。

他跟裴御的风格很像，都极为张扬漂亮，但他没生出一双多情桃花眼，双眸清冷寡淡，几乎看不出波动。

这人，跟裴御长成了两种不同的极端。

最重要的是他的眼神，完全不像是个学生。

不像个十几岁的少年人。

他背后还是浓荫绿影，伴着微风，但林远寒却完全没了刚进来时的感觉，他完全没办法说服自己，这只是个十八岁的高中生。

林远寒忍不住皱眉：“项晏行？”

“是我。”

他们没有见过面。

项晏行确实聪明优秀，在京城一些圈子里小有名气，但还不至于让林远寒去打听他。

今天是他们第一次见面。

“皇娱的事情是你做的？”

“对。”

林远寒冷笑了声，随即走到一旁的沙发上坐下，转头问他：“你不好奇是谁告诉我的？不先狡辩下吗？万一我炸你呢？”

“不用，消息是我让人透露给你助理的。”

“……”林远寒瞪大眼睛，差点没忍住直接站起来。

他双手用力握住，才勉强冷静下来，但脸色却极为阴沉，眼睛死死盯着书桌前还在慢悠悠批作业的项晏行。

他没想到这件事真的是项晏行做的。

他更没想到的是，还是他自己放出的消息。

而最没想到的是，他现在居然敢当着自己的面全部承认！

故意挑衅吗？

林远寒原本以为自己是来找他算账的，但现在他明白了，他是被着人故意耍了。

“你费尽心思让我过来，只是为了这样干坐着？”

林远寒不是傻子，他已经猜到了，项晏行肯定有事求他。

但项晏行真的毫无求人态度，闻言只是反问一句：“我把皇娱整垮了，你难道还会帮我？”

不会，林远寒不是大度的人。

更何况，皇娱是他多年心血，虽然不至于损失惨重，但到底失去了一个赚钱的工具。

他不可能当做没有发生，

“项晏行，别打哑谜，我不知道你身后到底站着谁，但我林远寒靠在自己一路爬上来，能用十几年时间就站稳脚跟，你真的觉得我会怕你？还是以为我不敢弄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