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温染看见看书的林鸢一下子就坐端正了。

温染皱着眉转头，然后看见项晏行不知道什么时候放下书本，正看着这边。

看着她。

“……”

温染迅速捡起笔，然后就开始继续苦哈哈地写作业了。

不过写一下看一下旁边的笑脸，她就觉得也不是那么难熬了。

她甚至觉得还可以再来两套试卷！

风吹开窗帘，将桌上摊开的书页吹得哗哗作响。

午后的阳光铺了满地，正缓慢地爬上一旁的落地书架，一格接着一格。

林鸢手中的课外书看了大半了，项晏行的书签却还夹在原来的位置，半点未动。

林鸢在看书，有人在看她。

看了很久。

-

项家给温染收拾了干净的房间，但她不睡，她就喜欢挨着林鸢。

第一天晚上，她就抱着枕头从门后探出脑袋，小声问林鸢：“我可以跟你一起睡吗？”

林鸢就乖乖给她让出一半的床，还贴心地帮她把褶皱抚平，不过温染显然不是多娇贵精细的人，一屁股就给坐乱了。

后面几天，她就天天来。

今晚也是，温染躺在床上闹腾。

林鸢还没休息，正坐在书桌前练字，她觉得自己的钢笔字写的不好看。

尤其今天看了项晏行的字，她觉得很好看，很漂亮，她也想学。

林鸢的性子就像水，缓慢柔和，不论那边的温染怎么发出动静，她都面不改色，安安静静的，完全没有被打扰的样子。

“你还不睡吗？”温染终于下床，走到她身边，弯腰问她：“你在练字啊？”

练的不是字帖，而是白天那张试卷。

林鸢对照着项晏行的笔记，在无数次重复他的笔画，他的字迹。

温染好奇：“为什么你不练字帖？是没有买吗？”

林鸢没回答，而是问她：“像吗？”

饶是嘴甜如温染，都没办法昧着良心说出像这个字，只能真诚地夸了一句：“好看得各有千秋！”

于是林鸢轻轻笑了下，又不厌其烦地练习起来。

温染无可奈何，转身搬来椅子，就坐在她身边，脑袋搭在她桌上，默默看着她练字，偶尔怕她累，还起来给她捏捏肩。

“你最近好火的你知道吗？他们都在夸你唱歌好听。”

“林鸢，你怎么这么厉害？又漂亮又聪明，会唱歌还会自己写曲子，你是不是还有很多我不知道的事情？”

“你想不想进娱乐圈啊？我给你砸钱好不好？我特别会砸钱，真的！我肯定能把你捧红！”

“如果他们知道你长得这么好看，你粉丝肯定涨得更多，你什么时候直播露脸啊？”

温染摇晃着脑袋，嘟嘟囔囔、颠三倒四地跟她说着话。

林鸢一边练字一边温柔地回答，哪怕温染只是心血来潮喊她一声，她也会应。

问一句，应一句。

句句都有回应。

温染看着灯下的她，忽然道：“林鸢你真好。”

林鸢说：“你也很好啊。”

“不一样，你跟我从前遇到的每一个人都不一样。”

忽然想起什么，温染拿起她的手机。

林鸢从不介意她翻看自己手机，而温染也很有礼貌，拿她手机从来只看那个唱歌账号——

她怕林鸢被骂，没事就帮她删些不好的评论。

“嗯？”温染突然发出一声疑惑。

林鸢转头，笑着问她：“怎么了？”

“有人私信找你，问你需不需要签约公司？”

“这几天都有，帮我回绝了吧。”

“可是……好像是个挺火的明星耶。”

“谁啊？”

“裴御。”

笔尖忽然停了，墨水逐渐洇开，林鸢看着写毁的字，眸色冰冷，开口道：“拉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