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祁宁的心猛的揪了起来,脑子里像是有针在扎,他抱着脑袋慢慢趴在桌面上。
对啊,大哥已经出意外走了,都是因为他,若不是大哥去寺庙为自己祈福,他就不会出车祸了,也就不会只留下他一个人了。
谢祁宁看着手腕间一串青色的念珠,近乎自虐的一遍遍想着,心中好像有钝刀子在磨,磨的体无完肤,鲜血淋漓。
谢祁宁最终还是回了家,空荡荡的只剩他一个人的家,他打开门后灯的开关,刺眼的白光瞬间亮起,他微微眯了眯眼,好久没在晚上见过这么刺眼的光了。
只是这个想法刚刚冒出他心间就微微愣了愣,他为什么会这么想?明明不是每天都这样吗?他为什么会觉得今天的光刺眼?
他转了转酸涩的眼珠,一言不发的打开了自从出事后他就再也没敢打开过的门,是他大哥崔宁安的房间。
屋子里静悄悄的,东西摆放的很整齐,只是屋子好久没人来过了,微微落了层浅灰。谢祁宁吸了吸鼻子,鼻畔似乎还隐隐有檀香的气味,他大哥还是个信佛之人。
为此,谢祁宁之前没少嘲笑过他,说他竟然信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
又继续向里走了两步,谢祁宁微微愣了愣,床头处却有一本书有些凌乱的放在那里,书页开着,同整洁的房间格格不入。
他轻轻拿起那本书,合上看了一眼,面皮当即抽了抽。
只见花花绿绿的书封上几个大字映入眼帘,娇娇别逃,疯批殿下的掌中宝。
嗨,想不到他家大哥的口味这么独特,还喜欢看这种东西。
谢祁宁僵着面皮翻开了书页,
书中讲的是邑国帝王宋怀瑾,从太子到皇帝的一生。
邑国太子宋怀瑾自小身患恶疾,无人能医,长年累积下的疼痛下,性格变得暴虐无比,后来先皇驾崩,太子登基,西域献上了他们国的公主前来求和,而疯批帝王也发现只要这位公主在,他的顽疾便能得到缓解,再往后便一直是疯批帝王同异域娇娇公主之间你追我赶的日常。
谢祁宁却越看眉头皱的越紧,脑子里似乎有个声音一直在喊:不是这样的,事情根本不是这样的,一切都是假的。
谢祁宁生气了,一拳狠狠的捶向墙壁,妈妈的,真的假的同他有什么关系,别在他脑子里乱嚎了。
“嘶——阿宁………”
啊?又怎么了?
谢祁宁恍恍惚惚的睁开眼,床前,宋怀瑾正捂着左眼满脸幽怨的盯着他看。
谢祁宁眯了眯眸子,抱着被子慎重的往床榻里侧靠了靠,宋怀瑾神色微微变了变,试探性的又喊了一声,
“阿宁?”
谢祁宁依旧慎重的盯着他看,好半晌才憋出了一句话:“你谁?”
宋怀瑾默了默,咬牙切齿的道:“你男人。”
良久无言,二人大眼瞪小眼的看了半天,最后还是谢祁宁先笑了,笑的眼泪都要流出来了,他眼睛湿润润的看向床榻外侧,道:“还想逗逗你呢,你怎么一点都不知道配合?”
宋怀瑾揉了揉微微有些黑青的眼睛,面无表情的道:“你看我像傻子吗?”
说完又疑惑出声:“你今天下午怎么了?怎么突然就睡过去了?”
谢祁宁眼睛飘向帐顶,好半晌,宋怀瑾才听见他轻飘飘的开口,
“没什么,只是做了一场大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