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祁宁想起上午顾倾戈的那封信心间打起了鼓,这鸽子飞得有这么快?不会是来兴师问罪让他回京的吧。
想了又想,谢祁宁看着桌角工工整整的那封书信还是没动,而是压在了枕头下面,想着沐浴后再看,若是里面是自己想看到的东西自然皆大欢喜,若是有他不想看到的东西就装作没看到,反正他如今远在京都,又不能跑到这来逮他。
只是由于太累了,沐浴后他就直接扑到了床上睡着了,关于这封信的事,被他忘的一干二净。
第二日第三日又是同样劳累的一天,谢祁宁天天忙的晕头转向的,更记不起来信的事了。
到谢祁宁忙完想起来的时候,京中的药材也已经到了临城,明天就能送到了,而这已经是他来到江南的第五天了。
谢祁宁心间有了些不妙的预感,当天的晚饭都没怎么吃,急匆匆的就进了屋从枕头下面扒拉出了那封书信。
黄褐色的信封里面是洁白的宣纸,宣纸上面铁画银钩的几行字迹十分令人赏心悦目。
只是内容却是十分不堪入目,开头就是暴击。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阿宁,我们已经隔了好几个春秋没见了。没了你,我夜夜孤枕难眠,每天都是想太阳你的一天。”
谢祁宁耳朵红透了,后面的也看不下去了,猛的将手中的宣纸揉成一团。
成何体统,怎么什么事都往信里写,万一被别人看到了怎么办,他不要脸他还要脸。
过了半晌,冷静了一段时间后,谢祁宁再度展开手中皱巴巴的宣纸,往下继续看去。
“再过半月就是沈少衍孙女的满月宴了,这厮如今得意的很,日日在朝堂上笑的满面春风的,朕看着想一奏折摔他脸上。
沈少夫人那日醒来后,十分感激你救了他,往宫中递了封书信想见见你,说孩子的名字由你来取。书信里面还附赠了八百两银票,据说是还你的钱。
只是很遗憾你不在,这钱我就先收下了,毕竟男人有了钱就会变坏,你向来又是十分经不起诱惑的一个人,钱还是应当在我这里保管。”
谢祁宁越看眼睛瞪的越大,这都什么玩意,他就那八百两银子也要给他昧下?
他手抖了抖,接着往下看。
“见字如晤,展信舒颜。”
没了?
谢祁宁呼啦啦的将手中的宣纸抖了又抖,信上却真的没字了,连让他回信都没说,开始的猝不及防,结束的措手不及,果真是他一贯的风格。
那他这么长时间不回信应该没关系吧,他又没说让他回信,再说在这里这么忙,哪有空给他写信。
想到这谢祁宁心情又是十分通畅,将信纸又随手团成团塞到了枕头下面。
“原来阿宁就是这么看信的。”
屋内突然响起了一阵幽幽的声音,谢祁宁被惊住了,浑身僵硬的站在原地。
然后他眼看着他洗澡的屏风后一个最不可能出现的身影慢悠悠的踱到堂前,一步步向他走来。
青年一身烟墨色的常服,玉簪冠发,凤眸微敛,步子很慢,却一步步的踏在了谢祁宁心上。
他张了张嘴,有些口干舌燥的道:“你……你怎么来了?”
宋怀瑾没理他,而是一步一步的逼近了他,谢祁宁不自觉的后退,然后后背被抵在了门上。
“不欢迎我来?”宋怀瑾唇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将他抵在门上。
“不是……这不是欢不欢迎的事情,而是……而是你走了朝堂上怎么办?你不上朝了吗?”
“我听说你病倒了,不放心,所以想来看看。”
谢祁宁咬牙切齿,果真是那封书信的事,别拦着他,他明天就去砍了那个惹事精。
“我没有病,那都是顾倾戈瞎说的,你怎么什么都信?”
宋怀瑾凤眸微敛,直直的看向他道:“你身体好好的,为什么不给我回信?”
谢祁宁这下没话说了,拿到了信不看确实是他不对,于是好半天才嗫嚅出来几个字音:“我……我忘了……”
宋怀瑾接着道:“我以为你真的病了,病的起不来身,连字都写不成。”
谢祁宁接着狡辩:“你你信上也没说让我回信啊——”
宋怀瑾却不理他,依旧自顾自的说着自己的话:“原来是没病,还好好的,害我担惊受怕了好几天,还是没忍住抛下了朝堂,快马加鞭的追上了运药草的队伍。”
谢祁宁听到这额角微微跳了两分,他道:“所以你没安排好朝堂就来了?你疯啦?”
宋怀瑾冷白的手指缓缓抚上谢祁宁的侧脸,低声道:“早就疯了,也不差这一回两回了。”
谢祁宁直觉有点危险,咽了口口水道:“你你先松开我,我们去里面聊,在这门口聊有什么意思,万一被人听墙角了怎么办。”
“外面有暗卫守着,没人敢听。”
“那你也先松开我,在外面跑了一天了,衣服上都是尘土,让我先去洗个澡换个衣服。”
“你在外面跑了一天,肯定很累了,我抱你去。”宋怀瑾自顾自的说着,说完也不等他同意,直接拦腰将人抱了起来。
谢祁宁身子猛然一轻,却也不敢大声出声,顾倾戈就住在隔壁,他方才隐约听到了开门声,肯定是他已经回去了。
“你别乱来,这几天忙的要死,没空同你一起胡搞。”
宋怀瑾抱着他的手顿了顿,低头看他:“没想乱搞,你自己想到哪去了?”
谢祁宁闹了个大红脸,好半晌才硬邦邦的道:“那你什么时候回京去,如今年底事情这么多,你还是快些回去吧,别在这耽误时间了。”
“你觉得我在这是耽误时间?”
“那不然呢?”谢祁宁微微提高了点嗓音。
宋怀瑾得寸进尺紧了紧放在他腰臀处的手,道:“既然你觉得我在这是浪费时间,那你还是同我回京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