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这个少年看着很是面善,很合他眼缘。
谢祁宁翻身下了骆驼,清亮的眸子毫不掩饰的打量着面前两人,看了半晌不由得有些自惭形秽,哪来的公子哥,长得竟然比他还要俊美。
眼下虽说受了伤,面上却依旧雍容尔雅,周身气质清贵出尘,身上的布料也是上等的云锦。
公子不仅比他俊美,还要比他有钱。
一旁的侍卫也是面容冷俊身高马大的,肯定是会武的一把好手。
他常看的话本子里总是说路边的男人不要随便救,否则轻则自己噶,重则全家噶。
可是如今他自己是孤家寡人,很遗憾死不了全家,又想起老道士给他批的命格,天煞孤星。当即又有些沾沾自喜起来,这狗屁命格向来只有别人怕他的,没道理他还还会怕别人。
谢祁宁想到这略有些矜持的搓了搓手,预感到自己将要发一笔大财了。
心间想法转了又转,他面上却依旧一脸无辜,轮廓优美的桃花眼微微圆睁着,换了称呼依旧是满脸惊讶的胡诌:“原来如此,两位贵人是迷路了呀,怪不得呢,大漠的月色虽美,但除了我,还没见过其他人也来赏呢。”
说完他又从骆驼上拿下两个水囊很是热情的递给他们。
“在下鄙姓林,林承安,那位是我的侍卫秦墨。”宋怀瑾接过水,眉目温润的开口,嗓音微微沙哑,却依旧疏朗如三月清风。
谢祁宁想了想然后笑眯眯的开口:“林公子说笑了,免贵姓谢,谢祁宁,公子叫我谢七就成。”
老头子说了,外人面前不要暴露自己真实姓名,以免惹祸在身,然而须知每个少年年少时都是很叛逆的。
一旁的秦墨却是很不淡定,此刻他终于找到了说话的机会,便见缝插针连忙开口:“谢小郎君,不知您身上可有伤药,我家公子左臂受了刀伤,这几日没有伤药,还未来得及处理,待到出了大漠,一定万金酬谢。”虽说面前的人敌我难辨,但他家殿下的伤实在是拖不得了,不如死马当活马医。
“秦墨,不得无礼。”宋怀瑾微微侧目瞥了他一眼,淡淡出声。
嗳,谢祁宁等的便是他这句话,他那骆驼上大大小小的包袱大多数都是药材,正好有了用武之地。
“唔,是我方才眼瞎,没看到林公子身上原来还有伤,碰巧我会些医术,林公子如不嫌弃,不若让我看看。”
宋怀瑾慢慢抬起眼,身前的少年正笑吟吟的看着他,霜白的月光打在他的脸上更衬的他眉眼精巧。他的衣领微微有些大,露出脖颈处有些过分白皙的皮肤,边疆荒漠地区风沙大,他的肤色却好似并不受当地气候影响。
他当即便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尽管知道面前少年出现的时机有些诡异。
然而他却是误会谢祁宁了,谢祁宁此人日常穷惯了,偶然间听到他师父说大漠里经常会有迷路的人,为他们带路也能有些收入,他便时不时的骑个骆驼在大漠里溜达,希望能赚点外快,正巧便碰上了他们。
“那便有劳谢小郎君了,在下如今身上也无旁的东西,这块玉佩就当做诊费及谢礼吧。”
“公子这玉——”
一旁的秦墨见状面色大变忍不住开口道。
“怎么?有什么问题?”宋怀瑾依旧只是淡淡的瞥了他一眼。
“没,没没…………”
“林公子这么客气啊。”谢祁宁看见这块美玉当即便应了下来,眉眼弯弯的接过玉佩,入手温热,玉质细腻,上面雕刻着云纹,一看便价值不菲,这一趟出来的可真是时候。
入夜后,大漠气温很低,在大漠里又极易迷失方向,三人便不打算连夜赶路了,点起了火堆,烤起了谢祁宁带来的干粮。
四周微微起了风,并不大,却还是带着大漠夜里的凉意,谢祁宁看了看这主仆单薄的外裳,又将骆驼上有些破旧的披风扒拉了下来,披在宋怀瑾身上。
宋怀瑾只觉得身上一暖,鼻畔浮动着同少年身上如出一辙的清淡药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