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思考的时候,手指不自觉地在桌面下轻轻扣着。
叶灼忽然忍不住伸出手去,在桌子底下抓住了李莲花的手。
他的气血运行有些滞涩,指尖始终冰冰凉凉的。
李莲花诧异地抬头看她,被这种突如其来的亲密吓了一跳。
她原先只是突然很想不管不顾地靠近他一下,却被他抬眼瞬间的迷茫击中,然后立即猜到他此时身体不适,当即运转起扬州慢,渡了些带着暖意的内力过去。
李莲花怔然了两秒,传音道了句谢。
他也不明白叶姑娘是如何看出来他的异常,他分明装得天衣无缝……
这种程度的不适,他早就习惯了啊。
可是她渡完了内力也不松手,就这么虚虚地握着他的指尖,好像不敢太过逾越,又强势得不愿意松开。
他很多年没有碰过女孩子的手了。
细腻,柔软,温热,坚定。
他不太敢去看她的眼睛,所以不知道她也微微别开了脸。
叶灼本以为他会冷不丁将手抽走的。
可是他没有。
她突然想,他在尝试接受我的靠近……我不能辜负。
两个人心照不宣地沉默了一会,直到桌上的菜吃得差不多,何晓凤唤小二来结账。
“李神医,你们是不是住在武林客栈呀?”何晓凤眨了眨眼,“正好我在驿馆住得也不适应,再说,我得就近照顾小宝——”
“诶诶诶小姨,可别可别。”方多病连忙阻止,“这客栈早都没有房间了,我都跟李莲花挤在一间房呢。何况这距婚仪不也没几天了吗,我们慕娩山庄见,好吧?”
何晓凤还想说些什么,被方多病连连打岔糊弄了过去。
四人饭后又在东市逛了一圈,然后小姨执意要送他们回去,见武林客栈内确实人满为患,不少人是四五人挤在一间房内,终于放弃了要搬过来住的想法。
方多病也没说谎,只是小姨不知道,他们其实给笛飞声留了一间上房。
就在李莲花隔壁。
而笛盟主时来时不来,所以那间房大多数时间都是在浪费钱。
第二天一早,方大少爷神清气爽地宣布:“走,我们去吃早茶!”
李莲花一挑眉:“去哪儿?我都买了馄饨回来。”
“馄饨有什么好吃的,我们去冶春茶社吃烫干丝、蟹黄包、松子烧麦。”方多病拍了拍自己腰间的钱袋,“小姨走前给我留了银票!本少爷现在是有钱人了!”
李莲花立即不满道:“那馄饨我排了好长的队呢。”
方多病只好偃旗息鼓:“那、那吃完馄饨……我还要再买份蟹黄包子路上吃……”
冶春茶社的蟹黄包子足有小朋友的脸那么大,可以捧在手中,用中空的竹枝吸汤,所以不必堂食。
李莲花摆摆手表示随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