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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盲者之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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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茜,”一个声音沉闷地回答。和隐形小马不一样,斑马斗篷会阻隔声音。我虽然不知道瑞吉到底在哪儿,但至少知道她还在我们身边。

“好吧,备用计划,”灾厄尽可能大声地宣告,希望能让瑞吉听见。我们不知道狮鹫具体在哪儿,只能依靠暗号来定位彼此,我开始有些后悔一开始没用绳子把我们绑在一起了。“咱们爬到上面去,到那些登舰平台旁边,等有马开门时就溜进去。”

灾厄一边说,一边扑闪翅膀,把我们带到半空。

我们下方,舱门突然应声而开。“请进?”狮鹫用低沉的声音问。

我想和灾厄交换一下眼神。然而,毫无疑问,完全徒劳。

“说实话,看你们俩的反应,好像觉得全废土只有小皮能撬锁一样。”

我们现在已经进到阴日号的走道中,周围雷暴云发出的隆隆声在船体内回荡。雷暴的震动混杂着照明灯的嗡嗡声,这种嗡嗡声较“猛禽”炽云号或避难厩中的似乎还要更深沉一点——更加不祥——但或许只是我的臆想吧。天马的声音无处不在,大都在互相隔离的走廊里。

走道被漆成了全黑,似乎弱化了廊灯的照明。彩色的条纹沿着墙壁中部一直延伸下去,看起来像是一条简化的彩虹,彩漆把光线反射出来,而墙壁其他部分则把光线吸收一空,让那些彩条看上去像在发光一样。那些彩色条纹并不是一成不变的,它们有斜向的间断,随着我们走过船舱,它们也会调整变化,有时会沿墙壁向下延伸,有时又会被添上几笔。我看着那些彩条,它们似乎是一种颜色带有秘密含义的导航色带,可以告诉英克雷天马,他们走的这条路是否能把他们带到这艘巨舰中要去的区域。每隔一段距离,墙上空白处就装着一块显示器,每一台都显示着英克雷的标志,那是一个长翅膀的云朵图案,云朵上有一双眼睛在一座拱门的遮挡下向外凝视,整个图案以黑为底,绿紫相间。

我们静悄悄地移动,嘴中衔着彼此的尾巴,由灾厄领头。我被蛰的后腿让我走起路来不是很舒服,有些吃力。幸运的是,在阴日号内部潜行并不要求我跑步。

我的尾巴被瑞吉娜·冷酷之羽叼在嘴里,一股令马不适的温湿感持续传来,这让我感到很尴尬。我试着把注意力放到前方,结果立刻就后悔了。灾厄尾巴尝起来像是好几个星期没洗过了(我当然知道这不可能是真的,薇薇绝不会对这种事坐视不管,然而并没有改变他尾巴很难闻的事实)。在艰苦卓绝的斗争后,我感觉我的呕吐反射开始慢慢占据上风了。

通过两层船舱后,我总共坚持了差不多五分钟,等到我们到达一个隐蔽的楼梯井,我才不得不把朋友的尾巴吐出来,开始在角落里干呕起来。

我感到瑞吉娜把我的尾巴也吐了出来,讥笑道:“嗬,就好像你尾巴尝起来就是满汉全席一样。”

如果我对阴日号的导航体系没理解错,金属楼梯两侧的彩条意思是说,我们正处于阴日号兵营和医疗站之间,这条路的尽头是军官住舱。我本预想这样的楼梯井会有很重要的用途,然而这里却意外地十分空旷。

“在这儿等着,小皮,”灾厄指示,“咱去附近给自己找套英克雷装甲。兵营就在下一层,健身中心对面。”

我们正处于灾厄所谓的健身中心旁边,得要经过它才能到达楼梯井,这让我们得以一览健身中心那排大型观察窗口。里面是一个宽敞的三层式开放房间,房间里全是脱去装甲和制服的雌驹和雄驹,他们在房间中运动健身,练习举重,有的还在障碍环之间练习飞行。一块云球场占了房间的三分之一 ,二十多只汗津津的英克雷雄驹和雌驹在球场上开始发球,友好地进行比赛。我得承认,看那些雌驹们打球让我暂时忘却了嘴中的恶心感。

要说那些小马附近有装甲制服,倒也符合常理,只不过……

“你要一只马去?一只马进兵营里?”瑞吉问,正好问了我还没来得及问的问题。然而接着,她又加上一句:“我们不如就等在这儿,等下一个英克雷杂碎从楼梯上下来,捅他个透心凉?我会用卡吉的匕首,保证又快又安静。”

“不行,”我吃了一惊,坚持说。和英克雷在战场上作战是另一回事,但这么做?完全就是谋杀了。

“确实,咱哥哥需要被打倒,”灾厄严肃地说,“但这些小马大部分并不邪恶,只是服从军令罢了。咱们不会杀死没必要杀的小马。”

“这些小马全都该死,”瑞吉发出嘘声说。

“有些或许的确该死,”灾厄反驳,“但咱不记得阴日号到目前为止在何地直接投入过战争过。”

“我们行事的风格不是这样,”我添了一句,只换来了瑞吉的嗤笑。

“省省吧,”瑞吉否认,“我可是葛瓦德的孩子,你们忘了吗?我对你们在碎蹄岭做的事了解得一清二楚。一旦事情发展符合你们的利益,你们就会化身成专业的刺客。”

我畏缩了,真的不想把自己想成那样,但瑞吉娜是对的。这出乎意料的一击把我从自我感觉良好的高台上击倒在地,我活该。

但我头脑还算清醒,所以掉转了话头:“好吧,你说得对,但灾厄说的也没错。我们都见识过叛军的队伍了。这些小马有很多还有希望能和我们站在同一战线,摒弃前嫌,同仇敌忾。”

“但如果你在楼梯井割他们喉咙,他们就绝对不会了。”

瑞吉看样子接受了这个说法,陷入了沉默。

我移到楼梯井几个英克雷货箱后面,躺了下来,开始进入梦乡。我猜,灾厄肯定去取装甲了。我不能确定,但这种假设让我感觉很安全。无论如何,他和瑞吉娜没有再吵架,或者再把在道德范畴具有争议的论点搬到台面上。一切都那么平静安详,是时候小憩一下了。

太安静了。

“云宝,”我悄声说。

“黛茜。”

我醒来的时候,灾厄已经带着英克雷装甲回来了,要我猜的话,他估计把医疗站也基本上搬空了。

“进展顺利,”他说,把斑马隐形斗篷脱下来递给我。我伸蹄接过,发现我可以看见自己的前蹄。隐形小马在我熟睡时就已经用尽。幸运的是,从那时起就没有小马(或者说,至少没有视觉敏锐的小马)进过楼梯井。

等等,“我睡了多久?”

“久到够他在船上遛好几圈了,”瑞吉在附近戏弄,“我们想让你多睡会儿。”瑞吉把注意力转向灾厄,“你哥哥难道不会发觉你把他整艘船顺走了一点东西吗?”

我们还有时间互相打趣,或许真是某个女神好这口。灾厄还没来得及回答,我们就听见几层船舱以上的一扇门开了。音乐流淌到楼梯井中,入口处,隐藏的广播扬声器缓缓开启,播放着萦绕心头的管弦乐,音乐主体部分是由大提琴演奏的,华丽而细腻。

“见鬼,”灾厄轻声抱怨,“是秋叶。”我眼神中透着疑问,他连忙解释,“除了他,还有谁会把整艘巨舰改装成自己走到哪儿,古典音乐就放到哪儿的?”我注意到他摆出了战斗姿态,双翅张开,这样,瑞吉想要从他身边经过的话,他就能感到。我说不清他这是想阻止狮鹫,还是只是想预警。

一只小马说话的声音传到了楼梯井中。

“长官,我再次对您表达深深的歉意,”一只雌驹说,近乎在发牢骚,“我还是无法理解那个怪物是怎么从我们眼皮底下溜过去的。”

“远距离闪现,毫无疑问,”秋叶回答,语气决绝,“几年前,就有两个这种畜生试图闯进纳瓦罗基地,用的就是闪现魔法。”他又加上一句:“事实证明,这种雕虫小咒对她们来说没有帮助。”

“长官,你明知道这是个陷阱,”雌驹说。

“毫无疑问,这就是个陷阱,”雄驹用清澈如镜的嗓音回答。不像灾厄其他兄弟,他的嗓音中没有一丝家族性的口音,“红眼在召唤我,我完全无法解释那种……”秋叶的声音慢慢扭曲成了低吼,“……精神侵犯。”

我的脑袋开始眩晕。如果我对听见的信息没误解得太厉害,那么我并不是唯一被红眼天角兽用那种恶性心智轮奸的方法“测试”过的小马。

秋叶严肃地宣告:“我可不希望辜负他的好意。”

我现在终于明白到底是什么让秋叶执意出击了。

“长官?”雌驹恳求,他们的声音愈发近了,“恕我直言,我觉得您这样孤身投入战斗,会让您有性命之虞。”

“我并不怀疑,”那只给小马国废土带来那么多伤害、破坏和死亡的天马回答,“但世间总有一些不法分子,需要我亲力亲为,将其绳之以法。”

我听见我们头顶上另一扇门应声而开。

“倘若我战死沙场,”秋叶上校指示,“或者被敌军俘虏,你就继续完成你接受的命令。”随着两只小马渐行渐远,他的声音也慢慢飘远。我又隐隐约约听到他添上一句:“再说,红眼可没有机会看到这种事发生……”

门被关上了。被关上的一瞬,古典管弦乐也随之消散一空,整个楼梯井顿时陷入令马压抑的死寂中。

“云宝?”我小心翼翼地问。

这一次没有“黛茜”。

我听着耳机,又灌下一瓶灾厄顺出来的治疗药剂,眨着眼把带着血色的泪水从眼中挤出去。我脑袋和独角的疼痛感慢慢消退,终于消散一空。我们总能借这种魔法性的治疗完全恢复健康,就算是我后腿的肿胀也几乎完全消退了。

“猛禽”斗云号传出的中心城静电噪音还在英克雷舰内军事频道中肆虐。事实上,斗云号到现在都没能切断他们的通讯阵列,或驶离阴日号的信号接收范围,看来,英克雷船员对付那个“恶魔”的境况并不那么乐观。我敢打赌其他“猛禽”云舰至少有一艘正尝试把斗云号打下去,但如果无法互相沟通,他们也就难以协同作战。我脑海中出现了英克雷士兵在舰与舰之间飞来飞去,传递信息的画面。

尽管我在听到中心城静电噪音集中加强的音浪后立刻就调换了频道,但它还是给我造成了伤害。我现在只能在其他频道中来回切换:英克雷的地狱犬控制信号、舰内古典音乐频道(全都是大提琴曲,从早到晚都是)、红眼的频道(由大教堂直接传来,并不是从那些信号高塔发出的,因此未被英克雷控制),最后一个是普通的废土广播频道(全是英克雷的广播,从早到晚都是,几乎)。

还是没有瑞吉的信号或声音,十五分钟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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