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芩悦眼中露出一丝笑意,她轻声道:“好啊。”
安裕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不可思议。
“你想要让他们怎么死。”蓝芩悦的语气漫不经心,仿佛她只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安裕愣住了,眼中雾气弥漫开,她得不到安裕的回答,自顾自地道:“大火中葬身,一场完美的意外。”
她被蓝芩悦赎身,带离了梧桐楼。
一日后,梧桐楼大火,其中的人无一幸免都死于大火之中。
与此同时,临都内不少高官权贵,离奇地死于家中。
天医门内没有人知道,是蓝芩悦亲自带安裕去杀人放火的。
安裕拿起刀,神色恐慌,手止不住地颤抖。
“你在害怕?”蓝芩悦坐在一旁的太师椅上,饶有趣味地支起下巴。
在她面前的富商不停地磕着头,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苦苦求饶,然而安裕根本听不进他在说什么,浓郁的血腥味刺激着她的神经。
见她迟迟下不了手,蓝芩悦耐心告罄,她俯下身,在安裕耳边轻声开口:“需要我帮你回忆一下初夜吗?”
安裕的手停止了颤抖,理智逐渐回笼。
“他撕开你的衣服,凌辱你,玩弄你,割开你的手腕,以你的痛苦为乐,把你当作厨余,当作肮脏的垃圾。”
她的话宛若恶魔的低语,在安裕脑海中一次次地回荡,勾起心底最不堪的记忆。
好像有一股无形的力量操控着她的手,当安裕反应过来的时候,她手中的刀已经插入了富商的脑袋。
安裕内心的恐惧和慌乱远去,奇迹般地平静了下来,甚至生出一丝快感。
她似乎听到了身旁人轻笑,一声喟叹:“你真美。”
安裕知道她不是她的救赎,但她这辈子得到的只有她的一丝温暖。
哪怕是虚情假意,她也不在乎。
她主动走进了深渊之中,沉陷于其中无法自拔。
一年之后,她成了蓝芩悦手中最锋利的刀刃,为她扫平了路上的一切障碍。
蓝芩悦冷漠自私,精于算计,可她偶尔流露出的一丝温柔却让安裕心甘情愿地溺死在美好的幻想之中。至少比起活在影子里的暗卫,她得到的偏爱更多一分。
而且并不否认,安裕享受手握他人生杀予夺大权近乎的快感。
一年过后,临都宫变。
宫中燃烧着熊熊的烈焰。安裕杀出重围,浑身浴血,倒在地上奄奄一息。
她在生死一线的时候,蓝芩悦却如同两年前一样救了她。
“我抱起你,你会疼吗?”蓝芩悦问道。
安裕艰难地摇摇头。
蓝芩悦抱起伤痕累累的安裕,轻抚她的脸颊,语气难得有片刻柔和:“辛苦你了。”
她说,她像珍宝一样美丽而有价值。
在蓝芩悦面前,安裕没有隐私的概念,她替她包扎伤口,动作轻柔,像是怕弄疼了她。
温声细语,
明知是利用,安裕却义无反顾。
直至半个月以后新帝登基,安裕被当作礼物送给了皇帝,她的自欺欺人幻想一瞬间被击个粉碎。
安裕找蓝芩悦对峙,而她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不要忘记你的身份。安裕,你逾矩了。”
“属下一刻不敢忘。”安裕的心一点点凉了下去,但她的神色依旧坚定,语气诚恳,“从殿下救我那一刻起,我就发誓了要为殿下奉献一切。”
安裕不敢忘,但她宁可过刀尖舔血,朝生暮死的生活,也不愿再回到曾经的噩梦之中。
至少,说出这种话的人,不是蓝芩悦。
“是我给的不够吗,你还想要什么?”蓝芩悦眼中疑惑逐渐浮现出来,她直视着安裕的眼睛,眼底的情绪在她目中一览无余。
安裕不吭声,蓝芩悦勾起一丝微笑,笑意却未达眼底:“我吗?”
她原本以为安裕这个小女孩很特别,事实却是与世俗那些在情感中挣扎的人没有不同。
“不。”安裕眼中的热忱很自然地转换成欲望,半真半假地道,“我想要权力。”
蓝芩悦心中的疑虑消去,语气恢复了以往的柔和:“我答应你。你想要的,我都会给。”
不,你给不了的。安裕垂下眸子,掩去一切情绪。
十六岁,安裕学会了察言观色,洞察人心。哪怕眼前的是自己讨厌的人,也要笑脸相迎。
安裕容貌本就绝色,很快便成了皇帝的宠妃。虽然日子过的平淡无趣,令人厌烦,但身边有小崔相伴,总算不太难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