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消楼的人还在活动,庄飞鹤更是要加倍小心。
他返回院子时,楚思婉正站在院中无所事事。
她不困倦,没有睡意,在说这里,也没她睡的地方。
“休息会儿,我们要赶夜路。”庄飞鹤落到楚思婉身旁,劝道。
楚思婉无所谓一笑:“没事,我能顶得住。”
庄飞鹤突然心生不忍,这可能是楚思婉第一次见到这么落魄的院落,见到生活这么艰难的百姓。
要不怎么说,封建社会是万恶的,古代帝王再怎么一心为民,百姓的生活还是苦。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周围彻底安静了下来,只能隐约听到一些蚊虫的低鸣。
随之安静下来的,也有庄飞鹤的心境。
估摸着时辰快到了,庄飞鹤让楚思婉将其他人叫到院子中。
待田阿会他们都来到院中,庄飞鹤先是问道:“田老,你们可真愿随我们去鹳州?”
年长的老者,总会有故土难离或者落叶归根的心结。
庄飞鹤此时再次确定田阿会的想法,也是担心该走的时候他突然不走,让彼此落入两难境地。
现在时间宝贵,推迟一分,就会多一分危险。
即便田阿会有这样的想法,但情势所迫,不得不离开。他们已经惹百消楼不满,留下肯定没好果子吃。
除了离开,他们别无选择。
“愿意,只要能把儿媳妇阿香治好,我们甚至愿意跟着你,做牛做马!”田阿会心一横道。
“田老,你这话言重了,我觉得只要你们一家人在一起,就算在鹳州,也是有家的,至少能吃饱穿暖。”庄飞鹤言辞恳切道。
其他人听着,也都是同意地点了点头。
一家人去鹳州的事敲定,庄飞鹤就准备为柳余香驱邪治病了。
“一会儿,你们准备两个桶,其中一个里面装满温水,得是开水晾成的温水,另一个装少量凉水即可。”庄飞鹤指挥道。
这件事,田阿会的老婆毛兰的会去做。
“田仓,我到时候跟助手进屋为你媳妇施治,你就在屋外等着,我不叫你进来,你就不能进来,我要是叫你进来,你必须马上进来,进来以后,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不要问为什么,也不要有任何迟疑,你能做到吗?”
庄飞鹤说得认真,田仓没有多思考,直接点头同意。
庄飞鹤又指着田泰道:“你一会儿小心爬到屋顶,观察四周的情况,不能让百消楼的人偷袭了我们。”
田泰欣然答应。
庄飞鹤最后看向田阿会:“田老,暂时没你什么事,你只要回屋休息就好。”
“那我呢?”楚思婉一双眼睛忽闪忽闪的。
“你刚才没听到,跟我一块进去为阿香诊治。”
这是楚思婉第一次看庄飞鹤为人治病,心中还有点小激动。
楚思婉脸上的期盼之情,被庄飞鹤悄然捕捉到。
庄飞鹤暗笑,不知道到时候她会不会被惊得花容失色,不敢在待在屋里。
这也是他让田仓守在屋外随时待命的原因。
半个多时辰后,庄飞鹤去测了一下桶内开水的温度,又听到外面更夫的打更声,掌握了准确的时间。
田仓将两只分别装有不同水的桶送进了柳余香的屋中,田泰也蹲在了房顶,很机灵地四处瞅着。
庄飞鹤面容沉静,带着楚思婉走进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