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慧方丈面带惊色,不解地看向笑中有着几分狡黠的庄飞鹤。
庄飞鹤不等普慧同意与否,兀自返回座上,神色淡然。
禅房里出现了片刻的宁静,如时间停止一般。
“好,就这么定!”
普慧方丈的一句话如石子落入鱼缸,惊扰到群鱼。
庄飞鹤轻蔑地看了一眼谢禾年,讥讽道:“谢楼主,你可是欠了仁悲寺一个大人情,如果你百消楼还是这么不长进,要医术没医术,要药材没药材,那这人情是还不了了。”
楚思婉暗笑,庄飞鹤的嘴不是一般的毒,谁的面子都不给。
庄飞鹤突然想通了,既然回不去那个世界了,自己又是功法s级的人物,为什么不浪一把。
谢禾年的血压被庄飞鹤激得飙升,猛地站起来指着庄飞鹤,还没说一句话,就摇摇晃晃坠回到椅子上。
“白玉城,没见你家楼主都快背过气去了,还不赶紧拿药给他服上,别挂,不,别死在这里。”庄飞鹤无情道。
“好啦,你少说两句。”楚思婉故意高声责怪道。
白玉城赶忙起身为谢禾年服药。
谢禾年活了百余岁,并不是因为自己内功深厚,纯粹是丹药支撑,已有外强中干之象。
庄飞鹤如果再多说几句,搞不好真地能把谢禾年送走。
服下丹药的谢禾年胸口依然剧烈起伏,喘息不止,很是糟糕。
楚思婉这才有些害怕,真要是把谢禾年给气死了,后果会很严重。
普慧和普戒见情况不对,匆忙起身查看情况。
“快,快去看看!”楚思婉神色慌张地催促着庄飞鹤。
庄飞鹤悠闲地走了过去,绕过椅子来到谢禾年的后方,抬起右手,伸出拇指、食指和中指,贴住他的后脊,由下往上慢慢滑动至后颈处,腕部用力,轻轻一磕。
谢禾年如受巨大冲击似的,头和脖子猛地向前一探。
一口黄痰吐了出来。
他这才恢复正常。
“谢楼主,生死有命富贵在天,靠丹药续命不是长久之计,如果没有普慧和普戒两位高僧的内力修为,就不要强撑,丹药吃多了,也上火。”
这话说完,庄飞鹤意犹未尽,又道:“谢楼主,你现在停服丹药,修身养性,或许还能活个十年八年,如果继续吃,可能也就只有五年寿命了。”
“你放屁!”缓过劲来的谢禾年骂道,他这不就是诅咒自己早死嘛。
庄飞鹤不在乎地一笑,其实,他就是在放屁。
只要你谢禾年不是被我气死的,又不是死在仁悲寺,你将来到底怎么死的,与我庄飞鹤有鸡毛关系。
谢禾年刚才口吐芬芳、为老不尊的样子,让普慧和普戒不禁暗自摇头。
可庄飞鹤字字带刺,句句针对,让两位高僧也是不敢恭维,哭笑不得。
彻底平复的谢禾年站起身来一拱手,对普慧和普戒道:“今日仁悲寺替百消楼抗下赌注一事,百消楼改日再谢,既然普慧方丈伤疾已愈,就不打扰了!”
说完,谢禾年带着火气快步离开。
白玉城看了一眼庄飞鹤,未得到任何回应,追了出去。
“谢楼主,谢楼主,何必呢,何必跟一个年轻人过意不去呢。”
普戒也追出禅房,跟着谢禾年,招着手劝道。
直到仁悲寺大门处,谢禾年才停下脚步,表情痛苦,像是带着对世风日下的遗憾。
“普戒长老,你说说,你说说,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老子当年叱咤风云时,他还不知道在哪里。”谢禾年用拳捣着手心痛心疾首道。
普戒只能堆笑,拍着谢禾年的肩膀安抚:“谢楼主,你说得对,永谊大陆已经百余年没有战事,这些年轻人已经不知道自己有多好过,狂妄得很呀。”
“普戒长老,你可一定要查查这庄飞鹤的底细,我觉得此人不简单,就算不是那驱蛇之人,也跟那驱蛇之人关系重大,不可完全信任呀!”谢禾年诚恳道。
普戒警惕地看向四周,见白玉城就等在几步外的地方,后面陆陆续续赶来多个百消楼弟子。
他将谢禾年独自拉到一偏僻处,目光严肃,小声道:“谢楼主,你可知这庄飞鹤为何会来仁悲寺。”
“你这话说的,我怎么会知道。”谢禾年茫然道。
“他是来问一百多年前,古月国灭国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