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成帝跟小安月说话时，元芷兰便上前见礼了。

燕成帝示意她平身，元芷兰接话：“原来咱们安月长大了，头一个要孝敬的是皇爷爷啊？”

“是啊，安月最要孝敬的人是皇爷爷。”

小安月拿头在燕成帝的大手上蹭了蹭：“太子爹爹和母妃，有锦玄锦风哥哥和安澜姐姐孝顺，皇爷爷很可怜，没有皇奶奶陪着。”

看燕成帝和安月祖孙俩相处如此和睦，小安月又懂得让燕成帝喜欢，杨清婉在一旁伺候，早就不舒服了。

这会儿听了安月所言，看到燕成帝神色黯然，杨清婉忍不住上前喝止。

“太子妃，你一向是如此教安月的吗？”

元芷兰可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她不亢不卑道：“敢问杨娘娘，这样教安月有何不对？”

“皇后娘娘是安月的祖母，当初臣妾嫁入东宫时，处处得娘娘照应，不管是臣妾和太子，还是臣妾的几个孩子，都在心里念着皇后娘娘。”

魏皇后是燕成帝的白月光，每次谁提起皇后，燕成帝都会想到皇后过世前发生什么，因此要冷落杨清婉一段日子。

那个死女人，死掉了都不安生。

杨清婉恨死魏皇后了。

太子妃竟如此伶牙俐齿，一时让杨清婉语噎。

杨清婉质问元芷兰，引得燕成帝不满的瞥向她。

知道在元芷兰面前讨不到好，杨清婉一阵气闷，只得暂且隐忍着退到一旁。

见杨清婉还算识趣，燕成帝一时没再追究了。

知道魏皇后在时，元芷兰跟魏皇后婆媳关系最要好，情同母女，听了她缅怀皇后之言，燕成帝一时对元芷兰和小安月很是和颜悦色。

“太子妃，难为你一直惦记着你母后。”

燕成帝一时落寞道：“自你母后丢下朕走了，朕这心里空荡荡的。”

是挺空荡荡的，所以要被杨清婉填满吗？

若是在她面前说这话的是慕承渊，元芷兰立马上手揍一顿，打到他哭爹喊娘为止。

到底是自己的长辈，再替魏皇后惋惜，要因为面前惺惺作态的人呕了，元芷兰还得忍着，还不能忘记，她今日出现在坤仪殿探病的目的。

“母后从来没有私心，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父皇，为了儿臣和太子，若是母后没被疾病缠身，现在还能跟父皇一处饴儿弄孙呢！”

元芷兰提起皇后，小安月也是黯然。

她喃喃道：“皇爷爷，安月也想皇奶奶了。”

从前有皇后在，总是将宫中一切打理得极好。

自魏皇后离世，燕成帝很多事情开始力不从心。

“安月，朕也想你皇奶奶。”

似得为了安抚念叨魏皇后的祖孙俩个，元芷兰抬起手腕替安月拂了拂额角呆毛，然后不经意间，就将手腕上戴着的一只碧翠镯子显露出来。

燕成帝觉得元芷兰戴的镯子眼熟，多看了几眼。

“这只镯子太子妃还留着？镯子是朕的祖传之物，当初你母后嫁进府，朕亲手交给她的。”

燕成帝这次一倒，暂时不理朝务，闲下来会忍不住胡思乱想，忆起过往岁月。

看到元芷兰手上的镯子，一下想起了魏皇后刚嫁入府的时候。

那时候他还只是京中的贵公子，不是什么帝王，他揭开盖头，他的淑华在笑，似乎能嫁给他，是一件极欢喜之事。

他想到了他们琴瑟和鸣的岁月，那会儿没什么杨贤妃，也没什么别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