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噩梦很难受,想事情很难受。”
难受。
时钰没再追问,换句话说:“你死了,我呢?婚结不结?”
哪成想,江淮然在被子里噗呲一笑,说道:“时钰也要死。”
“啊?”
“我们说好的,永远在一起。”江淮然郑重其事说:“我死,你也要死。”
“”草(一种植物)
不该跟精神有问题的人士谈感情。
“你什么时候死,我好准备准备。”
准备逃跑。
“不知道。”
“你还有多少个人没报复”
“一个。”
时钰冷不丁惊乱,只剩一个。江淮然岂不是很快去死
她干涩问道:“是谁。”
“夏承。”
糜烂掉的记忆重现,江淮然不愿再透露。
他下床穿鞋,泪痕未干,随性擦了擦,道:“我带你去走走。”
俩人一前一后,待下到邮轮,在监工的许二溜见一对情侣,手牵着手朝树林里去。
昨天冷若冰霜,今日如胶似漆。
女生心情甚佳,经过他时,冲他笑:“许二大哥,游艇上面麻烦备一个我的位置,谢——”
‘谢谢’没说完,女生被拉回去。
许二眼睛瞪大,耳朵不由竖直——
“我说句话而已,你吃醋”
“没吃醋。不准你和别人讲话。”
“其实,你可以再蛮横一点。”
“时钰是我的,我一个人的,谁也抢不走。”
“”
“我怎么觉着这话,有点耳熟”
俩人走远,许二默不作声,点开四人群聊,编辑一条炸裂信息发送。
穿过整片枫叶林,时钰一眼看到,差点以为自己低血糖犯了。
江淮然牵她走向花田边缘,侧眸凝视她。
时钰定定看着前方,目光所极,巨大花田,黑色玫瑰刺眼夺目,如睽睽星辰傲立,放纵生长。
她闻到的花香,不似桂花清香雅致,不像茉莉甘香四溢。
是一种独特清冽,浓郁,充满任性的香。
每朵盛开的黑玫,中间花心透一点红,花瓣有金属一样的颗粒感。
任性野蛮,极具攻击性。
沉浸惊讶之余,一朵黑玫瑰遮挡大部分视线,花瓣、花心附有露水。
江淮然:“送给我。”
“”
自己摘花,还让别人送给自己
时钰接过,转动花根,一旁江淮然目含期盼。
“你想我戴你头上”
他点点头。
她偏不。
扣掉扎人花刺,时钰抬手,花根没入他的唇。
江淮然有些懵。
她举起手机,对好焦,将此刻懵懂的美少年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