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被盯的有点坐不住了，宋文凭这才抬头说道：“雪青，赵归功犯的不是一般刑事案件，不是你嘴巴一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

胡雪青听不进去，执拗的说道：“我不管，你必须想办法，不然二十四年前那件事肯定会东窗事发。我想你也不愿看到自己晚节不保吧？”

听到这话，宋文凭脸色骤变，握着茶杯的手也在忍不住发抖。

二十四年前那件事，一直是宋文凭心里的一颗定时炸弹。

以前不想爆，现在更不想爆。

他努力的平静下来后，抿了抿嘴，妥协道：“你先别着急，给我一点时间。”

“行，我给你时间，但希望你不要让我等太久，我还会来找你的。”

胡雪青说完，直接起身离开。

宋文凭不知道自己在茶社坐了多久，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回到办公室的。

坐在办公室里，他依旧还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直到陈玉山拿着整理好的卷宗敲门进来找他，他这才打起一点精神来。

“宋局，你没事吧？”

陈玉山看到宋文凭有点不在状态，出于关心，随口问了一句。

宋文凭摇摇头，“没事，年纪大了，有时候就喜欢发呆。对了，我听说赵归功都交代了？”

“对！”

陈玉山点点头，“这是卷宗，您过目一下。”

陈玉山把东西规整的放在宋文凭面前，坐下后，看着宋文凭，迟疑了一下，试探性问道：“领导，刚才您去哪了？”

宋文凭翻阅着卷宗，把头抬了一下，说道：“出去有点事，怎么，我一个副局长去哪还需要跟你这个副支队长汇报？”

陈玉山笑笑：“那倒不是。”

宋文凭白了他一眼，又低头看着卷宗。

陈玉山见状，说道：“宋局，那你先看，我去忙了。”

宋文凭点点头，忽然又把陈玉山叫住，“赵归功这情况，有机会判无期吗？”

陈玉山愣了一下，严肃的说道：“宋局，你把卷宗往后翻翻，四条人命，赵归功全部参与，并且还独立完成其中一件，百分百死刑，铁板钉钉的事情了。”

说着，陈玉山忍不住又附了一句：“领导，你对赵归功的在意程度，有点超乎寻常了。”

宋文凭听到这话，手上的动作明显僵住，不过很快就恢复正常说道：“老了，同情心大了，我刚才就随口那么一说，你也别多想，回去上你的班吧。”

“行，那我先走了。”

陈玉山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转身离开。

看着手上的卷宗，宋文凭陷入了深深的挣扎之中。

在公安系统干了四十年，想把赵归功的结局稍稍改变一下，不是没有可能。

问题是，赵归功兄弟俩的案子在网上已是人尽皆知，如果赵归功只是判个无期，舆论压力肯定会铺天盖地，上面那些纪委不是瞎子，而且那些人也很会顺应民意，到时候查起来，一切都瞒不住。

夜幕渐渐降临，宋文凭坐在办公室里，直到看不清卷宗上的字，这才发现天都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