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过得飞快,一转眼,又到了腊月里了。俗话说,过了腊八就是年。腊八节过后一家人就张罗着要回家过年的事儿了。
这里的冬天很冷,外头几乎是滴水成冰,除了陆昀安,一家人都闲下来待在家里。
“我跟你爸,我俩先回去收拾收拾家里,等昀安放假了,你们再带着笑笑回家。”这是江桐跟应雄商量过后的决定,家里已经一年多没有住人了,回去之后且得打扫呢,他们俩先回去,也不至于到快过年了才来忙乱。
应雄有些舍不得外孙女,虽说商量好了,但是这会儿他还是开口问道:“你们俩行吗?要不我们俩先把笑笑带回家吧?”在应雄的心里,一直都把闺女当成小孩子,这孩子带孩子,他还真是不太放心。
“您就放心吧,也就顶多半个月工夫我们就回去了。再说了,我好歹也当了一年多的妈了,我会照顾好笑笑的。”应江月举手保证道,又接着开口道:“而且现在笑笑看不到我的话,我怕她会哭的。”
笑笑现在很黏妈妈,现在会讲话了,一会儿看不见应江月就要喊妈妈妈妈。反倒是对陆昀安,她好像知道爸爸白天要上班一样,所以很少会找爸爸。其实每天晚上经常去陆昀安照顾笑笑,他睡觉机警,有点动静就醒过来了,但是笑笑还是更喜欢找妈妈,应江月想着,这可能是天生的,女孩天生会更亲近母亲。
江桐也是考虑到这个,才没提出要带着孩子先回去。不过她眼睛扫到趴在沙发扶手上睡得正香的胖猫,心神一动。
“这样吧,我俩带着小鱼走吧。小鱼这样胖,到时候你们俩回去,还得一个人抱孩子,一个人拿行李,这猫怕是不好带。”自从绝了育之后,这猫是越发的不爱动弹了,也不想着要出门了。饭量倒是越来越大,家里人也舍得喂,人吃的鱼和肉,就少油少盐也给猫做一份。所以逐渐就跟吹气球似的胖起来。后来家里觉得太胖了对身体不好,才渐渐少喂些。原先捡到的时候才巴掌大,现下已经十几斤重了。
这次一家人要回去过年,早就说好了要把猫一块儿带回去的,都是一家人,哪有过年不带着的道理。
应江月一想也是,到时候一个人抱着孩子,一个人抱着猫恐怕不太方便。“那也行,不过去咱家它比较生疏,还是得小心别让他跑了就是。”
“这我还能不知道?再说了,你看它这样儿,它也懒得跑。”
屋子外面天寒地冻,屋子里却温暖如春,这是猫最喜欢的温度了,江小鱼在沙发上睡着,舒服得呼噜呼噜得,还不知道自己即将要出远门了。
商量好了之后,就不耽搁时间了。陆昀安出去买了火车票,虽然距离很近,时间也不长,但是想着天气冷,而且还带着猫,所以干脆买了卧铺的票,人少些,也舒服些。陆昀安一共买了四张票,除了岳父岳母的,他和妻子的一块儿买了,省得再跑一趟。岳父岳母的票是两天后也就是腊月十二的,他们自己的是腊月二十三的,其实也就间隔个十天,正好,还能回去过个小年。
两天后一大早,陆昀安开车送江桐和应雄去车站,江桐抱着猫,怕猫跑了,还特地做了背带拉在手里。应雄也不怕麻烦,小鱼睡觉的垫子,吃饭和喝水的碗,甚至上厕所的盆,都一块儿带着。这边陆昀安送上车,送到位子上,那边也提前打电话给应江云,让他来车站接。
天气太冷,几人都不叫应江月去送,临走前,江桐不舍得将笑笑抱了又抱。“我先回家等着你们,笑笑,姥姥在家等你啊。”
应江月拉着女儿的手挥了挥:“说姥姥再见。”
“姥姥…见!”笑笑还说不清楚话,但是也学着刚刚妈妈教她的样子挥手。
……
江桐原来还怕小鱼坐火车会害怕,没想到它倒是个胆子大的,一上火车还睁着个眼睛到处看。陆昀安给买的是两个下铺,江桐自己带了床单过来,不过不是为了自己睡觉,也没几个小时,也不用睡。她把床单铺在火车的床铺上,又在床单上铺了一件破棉袄,再把小鱼的窝放上,才把它放进窝里,叫它睡觉。她自己也坐在床外侧,手里还紧紧抓着绳子。
小鱼也不闹,不叫,进了窝就主动睡觉了。旁边床铺的人看见了还夸它乖巧可爱,让原本担心别人会嫌弃猫的江桐放心不少。
应江云早早就等在了站台,来接父母。大老远看到他妈怀里抱着什么,赶紧跑过去:“笑笑也来了,还认不认识……”刚想说还认不认识舅舅,就愣住了。
“喵…”
“呵呵,是你啊?怎么没把笑笑先带回来?”
“笑笑跟月月一块儿回来。你帮你爸拿着行李吧。”江桐提醒傻愣着的儿子。
……
爸妈走了之后,家里就剩应江月带着笑笑了,一下子觉得家里冷清了不少,索性她也无事,就抱着闺女去隔壁串门儿了。
“你们俩什么时候回去?”谢明芳把笑笑接过来抱着,问应江月。
“也快了,二十三回去。”
“我们今年不回去,留在部队过年,本来还说帮你把小鱼抱过来养呢!”
应江月笑笑说:“那猫离不开我们,反正也不麻烦,就一块儿带回去了。任齐今年过年没假期啊?”
“去年我们不是休假了吗,今年也没空。不过没空更好,任齐他妈天天写信来,今天说找了中医,明天说求了偏方,要任齐回去看看,他都快烦死了,这回不回去,正好如了他的意。”
应江月听了好笑,替任齐说了句话:“他也挺不容易的,把事儿都往自己身上揽。这年头,能主动说自己生不了的男人可不多,多的是就算有毛病也死不承认和推卸责任的。”
“是啊,我也挺意外的,肯定是被催烦了,想着干脆这么说一了百了,没想到都这样了还是没得清静。”谢明芳想到自己之后的打算,心想丈夫这“不能生”的锅还得再背上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