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法子不一定有用,可一定能给皇儿拖延不少时间。
顾清风跪在殿中,久久没有起身。
他眼眶中隐含着泪水,仿佛是在纠结什么。
“走,回去收拾东西。”
在权谋富贵,还有幸福安乐之间,顾清风最终还是选择了后者。
阿容始终没有说话,她紧紧拉着男人的手掌。
不管他出做什么决定,自己都是赞同的。
大朝会几百道菜的宴席吃的,米糠野菜她也是受得的。
“顾先生,沈姨……”
今年又是大雪天,雪天行路慢,一家三口的步子,在宫廷之中,踩了一个又一个脚印。
却又很快,被新雪覆盖。
两人牵着文茵的手,准备离开这个让人困顿的宫廷,却见远远跑过来一位穿着宝蓝色蟒袍小孩。
“太子殿下。”
两人连忙行礼,却被小孩子阻止了。
“顾先生,沈姨,你们要带文茵去哪里?”
“什么时候回来?”
这两年,文茵就住在东宫,白日和太子一块儿读书,晚上也睡在一块儿,她还没有七岁。
同样,也没有到男女七岁不同席的时候。
文茵被养的很单纯,她还没察觉到大家的情绪不同。
她从母亲身后,探出个小脑袋,开心地同他分享道。
“太子哥哥,父亲说,咱们要先回临安去等母亲生下小弟弟小妹妹,然后一块儿去黔滇看看呢。”
对于去更远的地方看看,文茵觉得挺高兴的。
天天待在宫里头,她早就腻了烦了。
闻言,阿虎不可置信地看着顾清风,而后者也低下了脑袋,并不敢直视孩子的眼睛。
“顾先生,沈姨,母亲走了,父亲身子也不好,弟弟尚且年幼,如今你们也不要我了吗?”
他记忆中,母亲很喜欢沈姨,自己也非常喜欢她。
她会给自己带吃的,她生的两个孩子也很好。
这两年,书淳和文茵一直陪着自己,好容易伤心才淡忘些,他们要走,叫他怎么接受得了?
还有顾先生,他教自己读书,如今才不过几年。
父皇说为君之道尚且未讲,他怎么能走呢?
“太子殿下。”阿容跪下来,然后伸手拉过他:“我们不是不要你,我们呢只不过是……”
说到这里,阿容没话说了,只不过是什么呢?
离开京城、远离纷争么?
这和不要了,又有什么区别呢?
太子毕竟尚且年幼,见状眼泪立刻便掉落了下来。
“果然,果然你们不要了,你们还要带走文茵和淳哥儿……”
他哭得伤心,文茵见伙伴哭了,连忙上前为他擦眼泪,明明是妹妹,却还像大人一样把她抱怀里轻哄。
“太子哥哥不哭了,我给你拍一拍好不好?”
她扭头,看着父亲,语气哀求道:“爹爹,我们带上太子哥哥一块去好么,不然我们就不去了。”
见父亲看着自己,小文茵语气又稍微弱了一丢丢。
“那,父亲母亲和哥哥去,我留下陪着太子哥哥如何?”
说着,她觉得小太子手有些凉,连忙把自己的暖手的毛套子,给自己的太子哥哥穿上了。
“太子哥哥,你手真冷,来,把这个戴上暖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