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暖手毛套子是粉的,上边儿还有两个兔子的耳朵。
平日里,阿虎嫌弃它太幼稚,不愧是小姑娘的东西。
如今却觉得,它好看极了,比任何东西都要好看。
他拉着小姑娘的手,急忙追问道。
“你说真的,你不会走,你留在宫里陪着我?”
自母亲走了以后,这宫里就像是变成了冰窖。
父皇虽好,可他却终日都泡在酒壶子里。
而日日陪着自己的文茵,却像是手中的暖手套一样,是熬过寒冬的良药,是心中不能分离的亲人。
“嗯。”
文茵用力地点点头,然后拍着自己胸脯保证道。
“太子哥哥,我不会离开你的,我永远永远都会陪在你身边,陪你玩儿的,你不要哭了好不好?”
她可见不得好友哭,哭的她都想跟着一起哭了。
见女儿轻松被太子蛊惑,顾清的脸色黑了又绿,绿了又黑,心里吐槽太子和皇帝一样。
小小年纪就这么有心机,真成了的话还不得把闺女牢牢拿捏?
文茵不肯走,顾清风和阿容没法子,只好空手回了家。
安氏见孙女不肯回来,有些叹息又有些理解。
“在宫里住了两年,日日见着太子,她自然是舍不得的,可咱们,一年才见她几次?”
“清风,认命吧,这人呐就得认命。”
“你这一辈子,是死是活,都得给皇家人卖命了。”
给皇家的人做事情,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哪有那么好的事?
人家不想放你走,自然有千万种的法子。
顾清风和阿容对视一眼,最终也是深深叹了口气。
不走了呗!
总不能丢下自己闺女直接走了吧?
那是不负责任的做法,他们夫妻俩是干不出来这事的。
建宁十年,初秋,阿容为顾家生下了个小儿子,完成了,安氏一直以来心心念抱孙子的心愿。
同年,阿瑾夫君从任上期满,被诏回京为礼部给事中,为正五品官职,她也随夫回京。
景文钰刚好也在这一年回京述职,他在草原上威名远扬。
敌军只要一看到他的帅旗,就会被吓得四下逃窜。
他也接受了家中父母的安排,与程家娘子定下良缘,不日便要成亲,总算是不会一个人了。
长街上。
阿瑾选了好几个兔子灯,兴高采烈地说要带回去给孩子们玩儿。
她那位端方持重的夫君端着礼,对这些小玩意儿稍微有些嫌弃。
可还是认命地为妻子拿着东西,然后一一付钱。
而这一幕,被二楼茶室的景何两人看了个清楚。
何仲霖调侃道:“怎么,将军不下去打个招呼么?”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才不相信,好友还惦记着人家。
“胡说什么?我又不是唐远!”
景文钰收回了自己视线,从她成亲的那会儿开始,自己就不可能继续喜欢她,何况自己已经定亲。
这点道德底线,他还是有的。
“说的道也是。”何仲霖喝了口酒,正色道:“两年前,陛下收了沈家的兵权,你说这一次?”
会不会,是收你的兵权?
“不是没这个可能。”景文钰这会儿倒是非常淡定,笑道:“陛下收沈家的兵权,是因为他们和顾相公是姻亲。”
“你想想看,若是一家子,三族人都手握重权该有多么可怕,我家就我这么一个大将军。”
“再说了,真收我也不怕,我当初的想法就是精忠报国,如今已经把胡虏给赶了出去,打的他们不敢上前。”
“既然如此,我打不打仗,拿不拿兵权都无所谓了,反正只要陛下说一声,我随时可以再次披挂上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