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槿初来到担架前,宋云峥立刻松开白布,转身重新返回房中,多看她一眼都觉得厌恶。
两人擦肩而过的瞬间,只听他心中正在咒骂自己。
【夏槿初,这迟早也将会是你的下场。】
夏槿初根本就没放在心上,对于一个气数将尽之人,更多的则是怜悯。
正当她刚伸出手准备验尸时,只听小厮好心地提醒道:
“夫人,侧夫人的尸体都烧焦了,可能会引起不适,请您三思而后行。”
夏槿初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早就做足了心理准备,缓缓地揭开白布,一股刺鼻难闻的烧焦味扑鼻而来,眼底赫然浮现出一具烧到焦黑的尸体。
一旁的下人们委实忍不住,纷纷开始偏头呕吐不止,身心都遭受到巨大的创击。
“呕!”
夏槿初屏气凝神地仔细地端详着这副焦黑的面孔,依稀从狰狞扭曲的五官上可以看出,并非从容死亡,而是在极度的恐惧下被迫死亡的。
“你们在花菖苑找到侧夫人的尸体时,有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之处?”
小厮挠了挠头,强忍着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一五一十地说:
“回禀夫人,当时花菖苑都变成了一片废墟,侧夫人和冬月的尸体就是在废墟中发现的,并未有什么可疑之处。”
夏槿初感叹着,谋害千惠的真凶设想周到,简直是毁尸灭迹,不拖泥带水,留下任何痕迹。
此事并不简单,从这些种种迹象表明,千惠不像是死于意外,而是被人蓄意谋杀。
夏槿初立刻唤来海棠,在她耳边低声嘱咐一番后,便命人将尸体先妥善安置,择日再安葬。
这时,只见姜嬷嬷押送着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前来,很快便跪满了整个院子。
“郡主,纵火行凶者已经捉拿归案,还有几个趁乱盗取府中贵重物品,打算私吞变卖的内贼也一并抓获。”
孔嬷嬷和严嬷嬷被五花大绑着,头发都被扯得凌乱不堪,俨然两个疯婆子似的。
另外一边,则捆绑着陶嬷嬷和曹嬷嬷,脸上沾着灰烬,衣裳还被火舌灼烧了几个大洞,看起来灰头土脸的。
夏槿初冷冷地扫视着这几个不安分守己的老嬷嬷,倒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开门见山。
“你们四个老嬷嬷,平日里我可是分配了肥差给你们,想不到你们竟然吃里扒外,还真是贪心不足蛇吞象。”
“孔嬷嬷和严嬷嬷,你们俩说为何要在将军府纵火行凶,不仅烧毁了府中的房屋,甚至还害得侧夫人以及无辜的婢女小厮丧命于火海之中,该当何罪?”
孔嬷嬷和严嬷嬷闻言,依旧在狡辩,极力地撇清自身的关系。
“夫人,奴婢一把年纪了,这腿脚都不利索了,更何谈去纵火?”
“夫人饶命!这场火来得不明不白,奴婢也险些命丧于此,即使给奴婢吃了熊心豹子胆,奴婢也不敢在将军府的地盘撒野。”
很快,院外的喧嚣嘈杂声,引起了房中太夫人的注意,踉踉跄跄地在宋云峥的搀扶下急切地走出来,柳嬷嬷则跟在身后,手忙脚乱的伺候她穿衣套鞋。
宋云峥从未见母亲这般急性子过,她刚才还靠在方枕上,当听见纵火行凶者抓住时,几乎从床榻上连滚带爬地下地。
“母亲,您慢些,有什么事交由儿子来处理。您又何苦凡事亲力亲为,您这身子骨还尚未痊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