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物是人非。

叶云岫垂眸，低声道：“家里的铺子开业，想要选个财源广进的好日子。”

一提起铺子，叶云岫的眼睛就亮晶晶的。

看得人移不开眼睛。

了无心中松了口气，说道：“你想选哪天？”

叶云岫想着，她都准备的差不多了。再往后拖，怕是买来的肉和菜，都要放坏了：

“明日。”

了无笑道：“你喜欢的日子，那便是个好日子。”

叶云岫笑的眸光潋滟：“我也是这么觉得的。”

那一笑，晃花了了无的眼。

好似那一瞬间，他脑中的佛法，诵的经，全都成了叶云岫之前和他说的话：

“阿晓，你说，若是天上真的住着神仙，我许的愿望，都能实现吗？”

“……那我想，阿晓能事事顺心……”

如今，他遁入空门，倒是事事顺心。

只是她……

了无压下心中涌起的那股无力，让他的心里生出了无数的烦躁。他飞快地转动着手里的佛珠，嘴里不停地念着他已经念了无数遍的佛经。

叶云岫回到柱国公府时，已经是末时末了。

洗过了澡，又换了衣服，才坐在桌子旁吃严妈妈准备的晚膳，玉书便从外面进来了：

“姑娘，玉屏她们都来了。”

叶云岫习惯性地喝了口茶，道：“都让她们进来吧。”

“是。”玉书福了福身子，便转身离开了。

再进来时，身后跟着玉屏、玉清、玉宛几个丫头。几个人朝着叶云岫行了礼，恭敬地说道：“给姑娘请安。”

叶云岫淡淡地嗯了一声，不紧不慢地把嘴里的东西都咽了下去，才开口说话：“都起来吧。”

几个人站在叶云岫的身后，心中忐忑，低头不语。

叶云岫慢条斯理地用过了晚膳，接过了严妈妈递过来的茶，漱了漱口。把嘴里的茶水吐出去了，又拿帕子擦了擦嘴角，“我今日找你们来，是想要问问你们的意思。三花胡同的铺子那儿，还缺一个的掌柜的。我想从你们中选一个人去外面，你们谁想去？”

几个人皆是一脸震惊地看着正在喝茶的叶云岫。

严妈妈瞥了一眼玉书他们，道：“姑娘，奴婢觉得这事，您还是要仔细考虑考虑。这毕竟是要给店铺选掌柜的，可不是带着下人去卖胭脂水粉的铺子里，挑自己喜欢的胭脂就可以了。姑娘，您要慎重。”

在严妈妈看来，她们几个人没有一个合格的。

这在水云斋呢，都能让姑娘受这么大的伤。

这万一要是帮着姑娘管铺子，账记不好不说，还让姑娘赔了银子，那就不是合格的掌柜。

严妈妈觉得，还不如让姑娘去牙行买几个识文断字的下人。

要觉得不好，还能卖掉再换新的。

她们几个人的脸色一变，有些不安地看着叶云岫。

叶云岫把手中的茶杯，放在了旁边的桌子上，顺手拿起了严妈妈做的糕点，轻轻地咬了一口，道：“她们几个都是从小跟着我的，对我很忠心。她们几个也到了岁数，若是愿意出府，我便让钱伯给拿些银子，让她离开柱国公府。若是不乐意，那我便给她指一门她喜欢的婚事，留在府上做管家娘子。端看她们自己怎么想。”

她很欣慰地看着叶云岫，低声道：“姑娘思虑周全，是奴婢想的浅薄了。”

若是夫人在天有灵，看到姑娘做事如此周全，定然是会十分高兴的。

叶云岫又端起茶杯，轻轻地抿了一口，“你们呢，是怎么想的？”

几个人互相看了看，玉清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站在了叶云岫的面前，高声道：“姑娘，奴婢想要去铺子上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