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禾没有给太上皇停灵的时间,冷声留了句都散了吧,便命人抬起了御辇。
半个时辰后,青禾出现在景瑜的小院儿里,这是景瑜做少爷时的小院儿,一直没动。院中无花,只有几竿竹子,清雅幽静,在狂暴的西风里,也挺拔不屈。
韩小青在屋内医治。
景姝抱着亮银枪,堵在门口,她腰间的玄铁剑,已经不见了。
景家老太太和景夫人并没有出来,不知道人在哪里。
青禾上前,景姝没动,冷冷的看着青禾,眼里没有一丝情绪,只冷冰冰的看着他,仿佛看着一个陌生人。
“让我进去,看看他,只看看。”青禾近乎哀求道。
景姝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依旧冷冷的看着他,但青禾不敢再上前了。
“景姝,别这样,让我看看他,只看一眼好不好?”
景姝还是纹丝未动。
青禾不停的说着软话。
他没有动武,理智回笼,他知道,在这里动武,没人是景姝的对手。
他更知道,景姝那冰冷的外表下,压抑着滔天的愤怒,一旦他动武,这个小院儿,将血流成河。
他不想景瑜的院子,血流成河。
他求景姝,说了这辈子最多的软话,嘴唇都磨破了,景姝却不为所动。
后来,他不说了。
风止了,天下起了雨。
豆大的雨点倾泄下来,打在他的脸上,也打在景姝的脸上,他没动,景姝也没动。
江菱撑起了伞,没人敢劝。
入夜时分,雨停了,云散了,清冷的月光照在青禾和景姝的脸上,一个忧虑,一个冰凉。
斗转星移,当晨阳再次照进小院的时候,青禾与景姝,还在对峙。
三日后,江菱在院子里搭起了棚子,青禾坐在棚子下批奏折。
景姝堵在门口,除了太医和药童,一只苍蝇都飞不进。
韩小青住在了外间,景瑜的命,他保住了,人却醒不过来了,仿佛只是累了,却一睡不醒。
即便如此,景姝也不允许青禾进门。
皇帝不吵也不闹,搬了进来,住在了景瑜的小院儿,除了上早朝,其他的时间都在院子里,批奏折,打拳,甚至还遛马。
景姝也不堵在门口了,她照常上朝,照常练兵,只是门口换上了亲卫,除了太医和药童,还是谁都不许进。
七日后,鳌城送来了龙骨丹,韩小青看着那龙骨丹,摇了摇头,药来的太晚了,人已经用不上了。
太上皇入了皇陵,许妙妙听了许一山的禀报,沉默良久,在太上皇入皇陵的当晚,换上了夜行衣,也入了皇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