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主任这话刚说口，马上就意识到，程晓云这姑娘厉害啊，她在不知不觉中挖了一个坑让我跳，让我自己用嘴说出穿刺的成功可能性，把穿刺选择权又从她们交给了我。

果然，程晓云马上就跟进：“我和妈妈已经商量过了，我们非常相信石城医院的各项技术，更相信曹主任精湛的技术和团队力量，我们决定无论出现什么后果，都要让我爸进行穿刺。”

这个姑娘太厉害，难怪曾老要帮她，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曹主任心里想着，嘴上也答应着：“那就好，那就好。小程，你们放心，这个穿刺就由我来亲自做，我们会将各种风险综合考虑、评估，将风险降低到最低，最低。”

此时，程晓云和刘萌丽一齐起身，向曹主任深深的鞠了一躬：“感谢你，曹主任。您就是我父亲的救命恩人。”

“什么都别说了，你们这么相信我们，我们必定会以十二分的精神来做好患者的穿刺工作，力争把风险降到最低。”曹主任伸出了手，与刘萌丽、程晓云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接下来的事情也就是十分的顺利了，程康永经过一系列细致入微的检查，确认了病灶穿刺的准确位置，曹主任亲自动手进行穿刺，将风险降到了最低，正式穿刺的那天，正好是一个休息日，刘萌丽把笑笑也带来了，一是休息日幼儿园放假家里没有人照看笑笑，二是她也担心程康永万一要是穿刺不成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还能让笑笑和外公见最后一面。

程晓云站在门外，脸上虽然没有焦急的表情，内心却也是不安。笑笑倒是非常懂事，她虽然不明白自己的公公生了什么病，但看到婆婆和妈妈都表情很紧张，小家伙也就没敢吱声，完全没有平日里那种活泼好动的样子，而是安安静静靠着婆婆刘萌丽坐在医院的长椅上。

穿刺的过程非常快，从开始到结束也就二十多分钟。曹主任不愧是石城市人民医院肿瘤科的第一把刀，下手又快又稳又准，迅速提取到病灶组织，马上送到病理科进行快速活检。

“大家放心吧，穿刺活检已经结束，我们已经顺利地提取到病灶组织，马上由病理科进行化验分析，几个小时后就能出检验结果。”曹主任走出了手术室，脱掉了手中的手套和脸上的口罩，露出了久违的笑容，看得出来这次穿刺结果他自己本人也非常满意。

“太谢谢您了，曹主任。”程晓云很激动，一步走上去，握住了曹主任的手。旁边的刘萌丽则是双手合十，嘴里念叨着：“阿弥陀佛，菩萨保佑。”笑笑则是在脚边，蹦了蹦跳了跳，虽然她不知道自己的婆婆和妈妈为什么这么高兴，她就是觉得大人高兴，自己就高兴。

程康永躺在床上被护士推送到病房内。“晓云呐，这个肿瘤治疗啊，就好比是用兵打仗一样，今天穿刺成功就意味着好的开始啊。俗话不是说嘛：‘好的开始是成功的一半’”程康永虽然生病了，但是这种风趣开朗的性格却一直存在，时不时还逗逗程晓云，像小时候一样，把程晓云逗笑了。

“爸，你说的没错，好的开始是成功的一半。我看过一篇新闻报道，说是有好多抗癌成功的人士，首先性格都十分开朗，喜欢开玩笑，喜欢做自己喜欢的事，就没把癌症当一回事。而反之有些癌症患者，一旦得了癌症，首先自己吓了个半死，再加上没有目的的过度治疗，最终失去了生命。我看你的性格就很好，不像是个生病的人呐。”程晓云看见爸爸跟自己开玩笑，也就顺水推舟借着他的话，反过来鼓励爸爸。

这父女两人你一言我一句，妙语连珠如同说相声一般，把整个病房里的病友都吸引住了，连那种阴霾重重的室内环境都好像一扫而空了。

“这位师傅，你这个女儿孝顺呐。我看她帮你忙东忙西的，什么东西都准备的好好的，你这住院就没有后顾之忧啊！”隔壁床的一位病友对程康永开玩笑的说道。

“是啊，是啊。这位大哥说的没错，还是女儿比儿子靠谱啊！我这肾上长了个肿瘤，原本也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儿子就把我往医院一放，又去忙他的工作去了，从来也不过来看看，还都是我打电话给他。比不上这位程师傅，女儿就在跟前，看来以前那种重男轻女的思想是应该改一改啰。”一位肾癌患者接着说。

程康永和程晓云相视了一眼，笑了笑，什么也没说。他们父女二人从程晓云小的时候开始关系就特别好，经常相互之间乱开玩笑，也互相不生气，与其说是父女，倒不如说是更像朋友。

刘萌丽这时走了进来，对程晓云说：“晓云，你爸爸这里目前不能缺人，就由我来照顾吧。笑笑你就先带回家吧，单位的工作不能耽搁，你早上先送笑笑上幼儿园，晚上跟老师打个招呼，稍微迟点去接，这阵子就先这么安排吧。”

程晓云本来想说让她们母女二人，轮流每天照顾，但刘萌丽摆了摆手说：“不用了，这里你睡不习惯。”原来医院的陪床是那种简易的折叠椅，折起来就是椅子，打开来就是床，但这种床比较窄，像程晓云这种身高和骨骼，睡在上面肯定是十分难受，刘萌丽担心她睡不好，第二天还会影响到工作，就没让程晓云留下来照顾程康永，而且女儿大了，有时候照顾程康永毕竟男女有别，不是太方便，因此就先让程晓云回去了。

程晓云只得作罢，提出自己周末来换刘萌丽，刘萌丽点点头表示同意。安排妥当后，程晓云就抱着女儿笑笑离开了医院，开车返回了家里。

“笑笑，你肚子饿吗？”程晓云系起了围裙，问坐在地上正在开心的玩玩具的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