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婷妹,这么晚了……何故在此?”杨喀雄说话结巴起来,夜风中的幽香不知是荷花的还是少女的,一时间让他有些晕晕乎乎的。
少女走近他,离地极近,呼吸触肤了,却又停下道:“哥哥又为何在此?”
“夏夜炎热,我……我出来乘凉。”少年脸红到了耳朵,心怦怦地跳:“婷妹也是如此吗?为何没有带丫鬟?”
白衣的少女微微退后了一步,掩唇笑了起来,杨喀雄紧张地搓手:“婷妹笑什么?”
“既见君子,云胡不喜?”白衣的女子说完,上前抓住了少年的手:“哥哥怕什么?”
“我哪里怕了?”杨喀雄被这柔荑一握,顿时胆气壮了起来。
“哥哥自幼紧张恐惧时会搓手,难不成我是什么怪物?”少女松开手,拿出帕子给他额间擦汗道:“出了这么多汗,要喝些茶水,免得中暑。哥哥可否请我也喝一杯?”
“喝……喝茶……”杨喀雄惊讶地瞪大眸子。
“哥哥不愿便算了。”少女一个转身,正要离去,杨喀雄也顾不得许多,上前从背后一把抱住道:“愿意,愿意,怎会不愿意。我们这就去喝茶。”
茶终究是没喝上,水尚未烧开,云雨便成,竟是比水更沸腾些。
天将明未明时,棣婷终是依依不舍地离开了缠绵了一夜的表哥,偷偷潜回房间。
还好天狐法术高妙,两人不着痕迹地在梳妆时换了身份。没让为她穿衣的下人们发现身上的痕迹。
正上妆时,门外通报喀雄前来问安。
周夫人笑道:“他倒是愈发恭敬了,请他进来吧。”
“娘,我还没上完妆呢。”棣婷撒娇道。
“你表哥与你一同长大,又不是没见过你素颜的模样。”周夫人怪道:“平时也不见你这么讲究。”
言罢,杨喀雄已经进屋了,周夫人拉着他说今日早饭有他爱吃的肉饼,他带着笑意偷偷看向表妹,只见少女也对他露出一个心领神会地笑。
他这才终于有了真实感,昨天不是做梦,而是他真的与表妹有了夫妻之实。
这一整天,他魂不守舍,又是开心又是后悔。直到晚上表妹再次来到他的房间,又是一番云雨后,他才完全回了神。
看着抱在怀中的佳人,他有些担忧道:“婷妹,如今我们有了夫妻之实,我不是那些轻狂浪子,自是要和你一生一世,对你负责的。只是,叔父不愿我娶你,若是提亲被拒,如何是好?”
“哥哥莫担忧,我父亲最好面子,待我们有了孩子,他自然不能反对,还得快快将我嫁你。”棣婷伏在他的胸口:“你我一同长大,你是什么人,我心里知道,不会担心你负我。这是我自己选的,就算我看错了,也认了。”
“我不会叫你看错的。”杨喀雄抱紧了她:“我也会努力挣出个功名来,叫叔父看得起我。”
“父亲要的功名,以你的年纪,就算是拿命也搏不来。”棣婷说着也伸手抱住他:“为今之计,只有你快快努力,我们有了结果,父亲自然要帮扶你。”
努力这词说的缠绵悱恻,杨喀雄少年血气方刚,自然经不起她这么一激,便又努力起来。
而周家另一名务子的远房亲戚住在不远处,这几天总觉得杨喀雄房中有与女人的笑语声,还有些欢好的声音,听起来隐隐像是周棣婷的。
可是当他偷偷观望时,却又不见其他人,让他以为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觉。
这日,周棣婷来得早,两人过了初时的干柴烈火,便也不马上行事,而是相依偎在一起,说着情话。
杨喀雄抚着她胸口的玉佩道:“我初见妹妹时,便见这玉佩,总觉得似曾相识,妹妹也瞧着亲切。”
“我出生时,有高僧说我命中有一情劫,是夙世因缘。以往欠下的,今生要还。我父亲素来治家极严,听说我有情劫,自然恼怒。高僧赠我这玉佩,上面雕有神兽谛听,助我莫要识错了人。”棣婷靠在他的肩头,衣裙虽然未脱,但已经散开来,露出了大片的肌肤。
“所以,这也是你名字的由来。”杨喀雄问道。
“正是。”棣婷抚上他的手道:“我有宝物加持,想来不会看错人。”
“婷妹是将门虎女,貌若天仙,又满腹诗书,不但琴棋书画、女红烹饪样样拿手,还能骑马射箭,排兵布阵。天资比我高上百倍,若非女子,定是少年将军,驰骋沙场,建功立业。何苦委身我这样的庸才。”
“哥哥何必妄自菲薄?”棣婷坐起身,认真瞧着他:“并不是每个出身将门者,都应该继承家业的。哥哥骑射功夫不差,策论也极好。只是慈不掌兵,义不掌财,情不立事,善不为官,你为人善良仁慈,怜贫惜弱,做不了征战沙场之事。但并非是缺点。”
“叔父常斥责我妇人之仁,终究害人害己。”杨喀雄微微叹口气:“若我只是一人,便也就罢了。如今婷妹身家托付我身,我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若是因为我,要让哥哥失了慈悲心,倒是我的罪过。更何况,我了解哥哥,无论如何,你都狠不下心去做那些事。”棣婷说着又有些担忧地靠在他肩头道:“我父亲做了这些年副将,有些事我看在眼里,十分担忧。只觉得如此恐怕于家族无益。”
“叔父他杀伐果决,不然何以在军中立威。”杨喀雄劝慰道:“你若不喜,我以后便做个军中的文官便是,只怕委屈了你。”
“父亲只有我一个女儿,如此大的家业,还养活不了我们夫妻二人吗?”棣婷听他这么说,终于又有了笑意:“你做个军中文官,我是喜欢的。这样也有时间多陪陪我,也不至于我为那些兵权的事提心吊胆了。”
说话间,她的外袍滑下,露出了白玉般的肩头,杨喀雄到底还是年轻,顿时移不开眼了。棣婷一时调皮,拿起身前的玉佩挡住他的眼睛道:“瞧什么,神兽在此,岂敢放肆。”
杨喀雄见她如此,便伸手摘了那玉佩道:“不容放肆,也放肆多回了,小姐要如何罚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