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梦白口干舌燥,浑身滚烫,她想要喝水,想要冰块,她想要好多好多。
她虚弱地开口,声音沙哑:“水。”
“要喝水?要喝水。你等等。”
姜梦白要喝水,周穆清赶紧去几案那边端,他把水壶都拿了过来。
扶着茶盏稳稳地倒了一杯水,他端起来放到姜梦白唇边,姜梦白就着他的手咕嘟咕嘟一口就喝完了。
刚刚喝完一杯水,她还是感觉渴,这种渴跟平常不一样,是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渴,怎么都不能满足的饥渴。
她喝完就叫水,一连喝了好几杯还是叫水,周穆清感觉不对劲,他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还是滚烫一片。
周穆清自己也很晕,他眼睛很疲累,总想闭起来,但是他感觉情况不对,强撑着保持清醒。
那小太监说什么文慧公主看他喝多了,让他过来偏殿休息休息。
怎么偏偏就在偏殿遇到了阿姜,还是很可能中了药的阿姜。
他放到姜梦白额头的手,没有收回了,因着等他想收回手时,手掌被紧紧的拉住了。
姜梦白拉着他的手在脸上摩挲,泛着淡淡竹木香的清瘦的手掌好似给她带来一丝慰藉,她舒服地哼出声来,抓着他的手往脖子上移。
周穆清已经不是那个十几岁无知的少年,他过了正旦就弱冠,那些被他束之高阁的小册子也被他带着学习精神翻看了一番。
他现在是个什么都懂的成年男子,而手下那滑腻滚烫的肌肤,他也知道有多香甜,他曾经不止一次吮吸过。
想着这些他好似也被她感染了一样,他心跳加速,身体里的血液都咕嘟嘟沸腾了起来,他想狠狠地亲近她,但是现在他不能,这明明是一个圈套,一个陷阱。
他扯过被他扔到床尾的被子把姜梦白紧紧地包裹了起来。
被裹在被子里的阿姜难受地蠕动着扭来扭去,嘴里还呢喃着:“难受!难受!好难受!”
边呢喃着边往他身上靠。
“乖,忍一忍。”周穆清抱着她轻声安慰。
他也是中过药的,他知道那种难受是什么样的,但是他不能帮她缓解,他们不能坐以待毙,找太医,得找太医过来。
周穆清踉跄着站了起来,摇摇晃晃走到了门口,他拉了一下房门没有拉开门,又连着拉了好几下都没有拉开,他一拳捶在了门板上,门板纹丝未动,却从他的手上稀稀拉拉流下一滴滴血红。
他感到愤怒而绝望,他无力的垂下双手,他还没有开始反击就这样结束了?
他如困兽一般,束手无策,无能为力,苦涩盈满心口,周穆清嘴角露出一个讥讽的笑,这就是天家啊,别人常说天家无父子,果然是这样的。
他一点点下滑靠着门板坐了下去。突然扑通一声,姜梦白从床榻上掉了下来。
“阿姜……”
他无比担忧走过去抱起躺在地上蹭来蹭去的姜梦白,她的发髻散乱敷在面上,而她身上的衣服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她自己扯的七零八落。
他扒开她凌乱的发丝,陡然被她嘴角的一丝鲜血刺痛了眼睛,他双眼通红,额头青筋暴起,“阿姜……”声音里带着绝望与凄厉。
现在的姜梦白已经完全失去了自己的意识,她不断无意识呢喃着:“热,难受。热,难受。”
周穆清一抱起她,她就往他身上靠,往他怀里钻,手在他身上到处呼啦摸索。
他看着她的脸,脸上特别特别的红,是那种不正常的潮红。
周穆清眉头紧皱心里难受,他收紧怀抱紧紧地抱着怀里的人儿,亲了亲她滚烫的额头,要死便两个人一起死吧。
这冷漠的,让他痛心疾首的皇宫,他没有一丝留恋,能跟她死在一起,他亦无悔。
他抱着姜梦白屈膝往前,把她放在了床榻上,仔细地一点点把她的衣裳脱掉,小心翼翼地吻上她作乱的娇唇。
靠在宴厅外面墙角的张公公动了动有些冻僵的双腿,感慨自己年纪确实大了,跟年轻的小太监没法比了,还没有站两个时辰这腿就感觉不是自己的了。
他走出来动了动,一片雪花飘落到他鼻头,瞬间化成了一滴雪水。
他望着漆黑一片的天空,下雪了啊。
他托着僵硬的双腿往前走,过不了多久宴席就要结束了,他得赶紧去门口等着。
无声的雪飘飘洒洒,不一会儿就覆盖了整个皇宫,白茫茫一片把黑夜都照亮了。
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又等了差不多一个时辰,亥时正,宴席终于结束了,陆陆续续的人都走的差不多了,张公公一直没有等到他的主子。
他有些担心,躲着人流往宴厅里走,皇家的人早就走完了,到处都没有找到周穆清,一向沉稳的老太监也慌了起来。
他们家太子殿下还病着呢,这能去哪里?
他抓了个洒扫的小太监问,说不知道。他急得一连问了几个都不知道,冻僵的身上,突然就冒出了一层冷汗。
他赶紧出了宴厅,去各个出口找人问,终于在西边的出口处逮到一个小宫女,小宫女说好像看到有个内侍扶着太子殿下去休息了。
东西两边的偏殿都是给人休息的,而贵人们大多都安排在东偏殿休息,西偏殿大多是给朝臣及家眷使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