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太医那边刚刚结束就被福子领到了周穆清书房来,书房里静悄悄的,周穆清坐在上座,张公公站在下方。
刚给萧良娣诊过脉,孙太医以为这位太子殿下要他过来是为了询问萧良娣的病情,进了书房便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而后站在那里没有动,等着问话。
“劳烦孙太医给殿下把把脉吧。”
张公公见孙太医进来后,站着不动,他终于忍不住了。
孙太医抬头看了一眼坐在上位的太子殿下,脸色苍白,眉头微皱,明显是身体不适。
就在这里请脉吗?孙太医不确定地看了一眼张公公。
张公公躬身向前,小心翼翼去扶周穆清:“殿下移驾内室吧。”
周穆清苍白着一张脸,借着张公公的力道站了起来。张公公扶着好像失去了所有力气的周穆清,蹒跚进了内室,扶他躺到了床榻上。
孙太医亦步亦趋跟了进来,跪坐在床榻边,把周穆清的手规规矩矩地摆放好,伸出手指搭到了他的手腕上。
越诊孙太医的眉头皱地越厉害,这位太子殿下怎么地三番两次把自己气到吐血?这样可不行啊,总是这样容易气血亏虚损伤身体,严重的可能会休克。
孙太医暗暗叹了一口气,开始做针灸的准备。大半个时辰过后,孙太医开始收针,收完针他拿出纸笔写了个补气血的方子。
在孙太医的针灸下,周穆清沉沉睡了过去,两人收拾好,拿着药方出了内室。
“这是一份补气血的方子,着人去太医院药房拿药吧,先让殿下连喝三天。”孙太医说着把方子递给了张公公。
随后往门口走,走了两步又退了回来,压低声音对张公公道:“殿下切不可再受刺激,要注意好好休养。”
张公公心里叹气,面上不显,“孙太医放心,咱家会多提醒殿下休息的。”
这个老太监,重要的是休息吗?是不要再受什么刺激,不要再怒火攻心,不是好好休息就行的,孙太医欲言又止转头出了房门。
唉,能好好休息也行。
送走孙太医,张公公拿着药方叹了口气,可如何是好,他们家殿下只要扯上皇帝陛下就没有好的时候,这是天生相克啊,天生相克,是谁人都不能改变的啊。
张公公安排福子去拿药,他站到了内室门口去守着周穆清去了。
周穆清睡得不是太安稳,没有半个时辰就醒了,醒来后就把于六合招了进来,通知他计划取消。
于六合领命出去,张公公赶紧把熬好的汤药端了过来,周穆清一口喝完,之后脑子就很疲累的昏昏欲睡。
因着药汤里加了助眠的草药,周穆清这一觉睡到了除夕这日正午。今日不管是宫中众人还是朝中大臣及其亲眷都会到光明宫观礼驱傩仪式,周穆清回到寝宫梳洗一番出门去了光明宫。
休息了一晚上,周穆清看起来精神了不少,这个时候众人差不多都开始往光殿宫去了,遂他们一行人就直接去了光明殿。
殿中已经坐了不少人,其他人也正从偏殿往这边赶,周穆清过去坐到自己的位子上,没有一点心情应付,见到他就笑得无比开心的朝中大臣。
他往女眷的方向往了两眼,没有看到他想看到的人。他不知道她是不是被禁足了,还是还没有过来?
他笔挺地跪坐在那里,神思却飘去了其他地方。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感受到一丝灼热的注视,目光循着感觉而去便看到入口处进来两名衣着考究,打扮奢华的皇帝嫔妃,其中那个着荼靡色深衣的便是姜梦白。
两人的目光突然在空中交互,姜梦白自然而然不动声色地撇开了视线,跟着付香雪一起坐在了嫔妃席位的最末端。
两人都是第一次参加这个仪式,且两人都不是话多的,坐下后便没有敢说什么私话,就那么老老实实地坐着等仪式开始。
而周穆清在看到姜梦白的那一刻心痛的都要无法呼吸,就差了那么一点点,他们就要成功了。
他放在膝上的双手悄悄握紧,眼睛不受控制的总往她的方向飘。
付香雪注意到了尊贵的太子殿下,明明一袭玄色的太子服,却像是清风明月一样的谪仙人,被清贵的气息环绕着,在一群大臣中间是最特别的存在。
她偷偷看了好几眼,发现那清贵的太子殿下,也往她们这边瞟几眼。
付香雪正襟危坐手在下面悄悄扯了扯姜梦白的衣袖,人往她跟前靠了靠压低了声音问:“你看那太子殿下,是不是往咱们这边看呢?”
姜梦白岿然不动地盯着前面人的背影,压着声音严厉道:“别瞎说,太子殿下是高风亮节有君子之风,他怎么可能做出此种有违君子的行径。”
付香雪也是听说了的,姜梦白曾经在太子殿下的书房当过值,太子的秉性她最是熟识,她也听过别人评价太子殿下,风光霁月,胸怀坦荡,真是跟他的长相一样完美无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