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喝了一口酒，有些晕乎乎，只记得睡在了一张大床上，床上很暖，身边人的心脏规律跳动，仿佛一切都已经结束，咚咚安心睡去。

一大早，咚咚醒过来，木下晓已经不在炕上了。咚咚下地，看到丢在床位的兽皮袜子，想了想拿起来穿上。出了卧室就看到客厅躺着四只大狗，三三见他起来了，抬起眼皮一看又垂头睡觉。

三三尾巴抽了一下四四，四四立马起身，他拽着咚咚的衣服往厨房走。

木晓正在院子里刨土，他今早刚去喂了兔子还有角马，兔子胆小，一见到他八只小兔崽子就缩到一堆。

“起来啦。”

咚咚点点头。

“四四，去把拖鞋拿过来。”四四欢快跑走，木晓招呼咚咚穿上拖鞋，然后拿起灶台上的热水兑温，给他换药。

脏掉的麻布丢到一个盆里，木晓把咚咚身上擦干净，兽人的恢复能力很强，明明需要静养一个月的冻伤，咚咚养了三四天就快好了。

“好了，今天就不用上药了。来，这是给你的衣服，洗脸完穿上。”

咚咚接过兽皮衣服，去舀了两瓢冷水，用手一捧就往脸上招呼。洗完脸咚咚去把饭桌摆起，然后学着木晓的模样摆碗筷。

木晓松好土，擦洗几下就进屋吃饭了。今天吃的是红薯粉和炸土豆，红薯粉里放点香菜和酸菜，再来点辣椒，真的是绝了。咚咚不习惯吃辣椒，所以他的碗里很清淡。

“等一下。”吃饭前木晓还出去了一下，带回来了两碗雪，冬天怎么能不吃冰沙呢？

拿出夏季晒干的果干，砸几下碾碎，洒在冰沙上，木晓自己往冰沙里添了点酒，“未成年禁止饮酒。”他看见咚咚眼里的期待落空，笑了一声，拿出蜂蜜往咚咚碗里一淋，“吃吧，可好吃了。”

咚咚练习了几天，终于勉强可以用筷子捞起东西，看着胡吞海吃的小孩，木晓说：“吃慢点，没人抢你的。”

“晓叔，我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

“那是你活的还不够久，以后还会有机会的。等再过几天，池塘冰厚实了，我们就去捕鱼。明天要把屋顶的积雪清掉。”

“我知道，雪多了树就会断掉。”

“对，雪多了压到龙骨，房子就要塌掉。”

“我不要房子塌掉！”

“我不会让房子塌掉的。”

咚咚嗦口粉，喝了半碗汤，支支吾吾说：“过几天去抓鱼，我可以去看看阿爸吗？”

木晓摸摸咚咚的脑袋回答：“去，当然要去，我们还要请求你阿爸保佑我们抓大鱼。”

“晓叔，你说阿爸在天上，天上冷吗？”

“善良的人会上天，作恶的人下地狱，你阿爸在天上什么都有，一点都不冷，一点都不热。”

木晓睡觉前安慰咚咚，说他阿爸已经不在土里了，因为我们好好埋葬了他，所以他现在在天上。

小时候木晓爸妈还是很宠他的，但什么时候开始疏远的呢……好像是一次考试失利，后面成绩上不来开始的……

一阵失落感涌上心头，木晓吃了一大口冰，紧接着一阵头痛，痛到木晓掉了两滴泪水。或许，从那时候开始，他就习惯了一个人，宁愿待在学校也不想回家。家里房间门永远上不了锁，他明明在房间里，却又里感觉裸露在客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