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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军和楚军虽然没有大摩擦。

但相互之间也有减员的事情发生。

尤其在夜晚，两军交界处，双方探子都在探听情报，黑灯瞎火的有时候就会撞到一起，自然免不了一场拼杀。

李齐拢了拢披风。

楚地风多，将长袍吹得鼓鼓囊囊。

今晚他也要出去散散心。

秦楚交界处有片湖泊，距离秦国军营五里左右，湖边绿树成荫，夜晚微风清凉，坐在湖边半个时辰就能吹掉一天的燥热。

李齐坐在湖边一块石头上，手中捏着颗扁平的卵石，他搓了搓石头，在嘴边哈口气，一个水漂打出去，连着水里的月光一起打碎。

“哎呀！”

湖中传来一声惊叫。

就在一片芦苇后。

刚刚那卵石在水里飘过，最终蹿了进去。

有人？

李齐眉头紧锁，站起身，右手按在剑柄上，身影一晃，犹如猎豹般窜了出去，不过两个呼吸，便已经来到芦苇丛边。

“出来！”

李齐低吼一声。

这湖泊距离楚军大营同样很近。

夜里来这湖边也不知道是自己人还是敌人。

芦苇丛中无人回应。

但李齐知道里面有人。

“再不出来我可就放火把芦苇丛烧了。”

这句话显然吓到了那人。

芦苇丛中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半晌，里面走出一个娇小的身影，她抱着冰冷的铠甲，低着头，一只手捂住下身，尽量遮掩自己的身躯。

风一吹，身子就瑟瑟发抖。

也不知道是冷的还是怕的。

李齐双眼一眯。

他还是头一次见到女扮男装从军的情况，对方看起来不过是个半大丫头，估计也就跟徐志一般大，看铠甲的款式显然是楚国的。

“我只是来湖边散步。”

李齐退后两步，身子藏在树梢掠下的阴影中。

那女孩沉默了一会儿。

故意粗着嗓子装男声道：

“咳，我，我也只是来湖边散步，见，见这湖水清凉，就忍不住下去洗洗，洗洗身上的尘土……”

女孩的声音不伦不类。

或许是因为被吓到了，所以有几个字没夹住，还是软软糯糯的女声，不过李齐并没有拆穿。

他“嗯”了一声，转身坐回到岩石上，不再去看女孩那边。

那女孩呆在原地站了许久。

似乎不敢相信那凶神恶煞的秦兵就这么放过了她。

直到又是一阵风吹来，她打了个寒颤，这才慢慢挪到岸边躲在树底的阴影下“窸窸窣窣”地穿起衣服。

楚地的月亮又白又圆。

月光落在树林中像是镀上一层柔和的银边。

李齐又拿起一颗扁平的卵石在手里掂了掂。

“嗖”的一声。

湖中的月亮又碎成了块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