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离看着他局促的样子，善意道：“不用紧张，我只是问问，以前，我从没看见过你，你是晚上来看小川么？”

许新川端过程见遇的碗放在一旁的桌子，看向他妈。

“黎女士，好奇心会害死猫的。”

黎离善意人意道：“那我不问了，你们好好聊，晚上我再来看你。”

说完她看向许新川，从包里掏出一把钥匙和一张纸条，“我和你爸爸错过了你的十八岁生日，这是补给你的礼物。”

许新川一愣，十八岁生日？

今年他都三十九了。

黎离把钥匙塞他手里，“在我眼里，你还是十八岁。”

许新川高二那一年，她和许先生出去旅游，错过了她孩子的成年礼，所幸今年还能补上。

感谢老天，给了她补偿的机会。

车祸夺走了她儿子的二十一年，那二十一年她不认，她孩子没有一天一秒地睁眼看着世界的变化，阅历没有一天随着时间增长，他睡着前十八岁，醒来后，也该是十八岁。

黎离走后，许新川罕见地沉默了。

程见遇看着他，安慰道：“我也不嫌你老。”

“我老？”

许新川看向他，“我哪里老？”

程见遇一顿，“没说你老，我的意思是，我不嫌弃你。”

“嫌弃我？你为什么要嫌弃我？”

“我说我不嫌弃你！”

狗东西，听不懂人话是不是？

“你为什么不嫌弃我？嫌弃这个词为什么会出现在我身上？”

许新川捏住他的脸，“世道人心，薄情冷暖，小同桌终究是是变了。”

“滚！”

好话听不懂，非要逼他爆粗口。

程见遇扯开他的手，许新川拉着他手，顺势躺在床上。

“真伤心，小同桌没有以前那么爱我了，可怜我一个身残体弱的病人还不知道以后靠什么谋生。”

程见遇站在床边，许新川仰躺在床上，抬眼看他。

两个人的手拉着，许新川道：“你以后会不会嫌弃我是个废物？”

“不会。”

程见遇道。

他活着的每一天，心里都会装着许新川。

三年来，这已经是一种习惯了。

“骗人。”许新川看着他，“我以后要年老色衰了，你肯定嫌弃我，你以前就嫌弃我物理考28分。”

程见遇看着他，“我现在也嫌弃你物理只考1分，你要怎么样？”

“……我说的是28分。”

“你考过1分。”程见遇盯着他，“全市已作答考生的倒数第一。”

“……”

许新川叹气，“这么多年了，这事就不能忘了？”

“没见过物理考1分的，太炸裂了，忘不了。”

许新川闻言看向他，“那次联考，狗子六科总分不过百，这不比我那个炸裂？”

程见遇：“……”

他提醒道：“你现在诋毁的是我老子。”

“我知道。”许新川笑眯眯道，“我想过了，要我喊狗子爸爸我绝对喊不出口，所以……”

“各论各的？”

程见遇接过他的话。

许新川看向他，“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