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幸抬眼,“我们见过的,只是你忘了,十年前的冬天,你大伯接你放学,然后来a大校门口的事还记得吗?”
程见遇摇头,他当时才六岁,能记得的事哪有那么多。
何幸扯了扯嘴角,“不记得就算了。”
算了?
程见遇蹙眉,“你和我大伯什么关系?”
何幸手指无意识地摸着水杯,“这个问题你得问他,问他想和我是什么关系。”
程见遇看着他,面无表情:“别跟我打哑谜,你能不能当我家的家庭医生现在是我说了算。”
何幸端起水杯,看着他,“告诉你也没什么,反正迟早都是一家人。”
何幸放下水杯,看着他,“你走后,我把大哥送进去了,罪名是强·奸未成年omega,我拿着他的钱读到了研究生,我知道你想说什么,那钱很脏,但是我一直靠着那钱活着不是吗?”
程见遇动了动嘴唇,他没觉得那钱脏,他只是觉得何幸用自己换那个人渣坐牢很不值。
何幸看着他的神色,知道他在想什么,他眼神冷淡:“本来我不想和你解释,但是在于程戚司是你大伯的关系,还是跟你说一声,那一年,大哥的罪名是强奸未遂加虐待未成年。”
未遂?
程见遇动了动身子,人渣没得逞?
何幸晃了晃杯子,“我毁了他公务员的一生,他坐了九年牢,出来第一件事就是找我算账。他开车撞你大伯那天,他以为我在你大伯车里。”
程见遇愣在原地,猛地站起,“所以,我大伯的腿是他撞的?!”
何幸微笑,“你以为强奸罪能让他吃十八年的牢饭吗?”
程见遇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你和我大伯谈过?”
“睡过也算谈恋爱的话,那谈过。”
何幸淡淡道。
靠。
程见遇觉得何幸更难对付了,以前他只觉得何幸是个虚伪的黑心小可怜,但他现在觉得,何遇像一把平平无奇却十分锋利的镰刀,只等着某一天收割仇人的性命。
“你故意的,你故意让他盯上我大伯是不是?你故意让他伤人,故意让他去坐牢,就像你对管远那样,你把我大伯当垫脚石?!”
程见遇瞪着他。
何幸没否认,他半垂眼:“原本的鱼饵不是他。”
程见遇深吸了一口气,“何幸,我从来没有觉得你脏,也从来不觉得你是坏人,但是今天,我觉得我看错你了。”
程见遇抬脚往门走,走到门口时,他回头看向何幸。
“家庭医生的事别想了,我不会答应你,也不会给你再接近我大伯的机会。”
程见遇拉开门,抬脚要出去。
“何遇。”
何幸坐在椅子上,半垂着眼看着面前的水杯,水杯的的水纹一圈又一圈的散开,悄然无声。
他道:“你恨谢峤吗?”
程见遇顿在原地。
他恨吗?
他当然恨。
恨那个人轻易夺走了许新川的十八年,也恨他毁了许新川本来灿烂的人生。
何幸侧着头,看着他,“谢峤拿走了许新川的人生,何青钺拿走了何遇和我的人生,他比谢峤更可恨,也更难对付。无论是十七岁的我,还是二十五岁的我,对他都只有畏惧,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只要他敢出来,我就能把他弄进精神病院里和谢峤为伴。”
何幸道:“我现在有能力制裁他,不会再伤害你的家人。”
程见遇没回头,作势还是要走。
何幸无奈,“你大伯迄今为止都没有结婚不是吗?”
程见遇没停,就算他大伯还没结婚,这也不能证明他大伯就是在等何幸。
他大伯和许新川是一样的烂好人,宁愿自己受苦,也不愿意拖累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