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见遇走了两步，侧眼李杨也跟上来了。

他好奇道：“你不想坐机车？”

李杨背着单肩包，拽得二五八万的样子。

“被别人带有什么意思，要坐就自己开，坐别人后边娘们唧唧的。”

李杨嫌弃道。

许新川看了他一眼，“想骑？”

李杨看向他，眼睛亮了一瞬，“川哥你也有机车？”

“没有，老周有，你可以找他商洽一下。”

李杨嘴角压下去，商洽？互掐还差不多。

昨天晚上跟他打那一架，现在身上都还是痛的。

下了山，各回各家，程见遇跟在许新川身边往网吧走。

他余光时不时打量着许新川的耳朵。

许新川看向他，“想看就光明正大的看，不用偷偷摸摸的。”

“没看你的脸。”

“那你在看什么？”

程见遇看向他的耳洞，“你的耳洞什么时候打的？”

“高一的时候。”许新川想了想，“那时候闲着无聊去过纹身店，没看上纹身倒是看上了那儿的纯黑色耳钉，喜欢耳钉就打了，没什么特别的意义。”

程见遇一顿，去过纹身店？

“你想纹身？”

“嘶……”

许新川思索了一下，“这个问题要怎么回答你呢，这么跟你说吧，道上的人都喜欢纹身，他们喜欢吹嘘自己纹身的时候没有哀嚎惨叫的故事来证明自己是真汉子，高一那会儿不懂事，想试一下纹身能有多疼。”

程见遇“哦”了一声，他果然找了一个幼稚又中二的男朋友。

他想起第一次见面时，许新川耳朵上带的黑色十字架耳钉，小小的十字架贴在耳垂上，不怎么好看，但显得许新川整个人邪魅又风骚。

他道：“你的黑色耳钉呢？”

“被老班收走了，我才带了两天就被年级主任逮着了，为了耳钉不落他手里，我主动当着他的面上交给老班了。”

高二的年纪主任是一个秃头地中海alpha，板正有严苛，学生落他手里的小玩意儿，很少有找回来的。

程见遇道：“我送你一对。”

他顿了顿道：“比你那对好看的。”

许新川停下，回看他。

程见遇跟着他停下，看向他，“不想要？”

许新川笑了一下，略尖的虎牙露出来，“要。”

夕阳下，两个少年站在街头对视，高个子的少年笑得眉眼弯弯，矮个子的男生微微抬起看他。

霞光清晰印着他们的轮廓，像要把他们定格在时光里。

一辆加速的黑车轿车向他们直冲而来，打破了人行区的平静。

“救护车！快叫救护车！这里有人受伤了！”

“这不是商业区吗？怎么会有车的？”

“车里的人晕过去了！叫救护车，快叫救护车！”

程见遇闭眼前，入眼处是一片白光，强烈的白光直射他的眼睛，眼睛看不清任何东西，耳朵边是嘈杂的人声，他听到好多人在喊“叫救护车”。

他想叫许新川，但是身体被撞击的感觉太明显，他像一滩肉泥，有灵魂，却支配不了躯体。

某私人医院的高级病床里，郁辞明显感觉到床上的少年抖动了一下。

他立马从一旁的凳子上站起，俯身看着脸色苍白的少年，“见遇，你醒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