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忍不住笑了一声，笑声透过门传进程见遇耳里，程见遇恼怒：“有什么好笑的？再笑我他妈出来弄死你。”

许新川笑意越加明显，“我不笑了，你出来。”

“老子上厕所，你他妈滚远一点。”

许新川稍微敛了敛笑意，“行。”

听到门外的脚步声走远后，程见遇双手捂脸，身子顺着背后的墙壁滑下，无力地蹲在墙壁前。

一辈子。

他和许新川的一辈子。

他和许新川，要怎么有一辈子？

程见遇身子泛着细密的颤抖，他该怎么办？

两人到学校时，已经接近中午了，许新川和程见遇果不其然被拎到办公室一顿训斥，还荣获五千字检讨。

班波面前红色实心木做的桌子摆着保温杯和数学练习册，他坐在办公椅上仰头看着两人，“检讨自己写，少想着找人代写。时间，地点，起因，经过，事件，一点一点给我写清楚了，别想着又拿谁谁谁生病，扶谁谁谁过马路的借口来搪塞我。”

许新川一只胳膊搭在程见遇肩膀上，“老班，你这就为难人了，咱俩就是纯粹的睡过头迟到了，这么一件小事，你要我们怎么写五千字？‘睡过头了’四个字写一千多遍？”

班波在两个人之间看了一眼，“没写的？”

许新川点头，“确实没写的。”

“那你说说他眼睛怎么红的，怎么肿的，嗓子又是怎么哑的。”班波看向程见遇红肿的眼皮，“除了这些，你再写写，你俩是怎么做到一起睡过头，一起迟到，一起到学校的，别跟我说是巧合，说了我也不信。”

许新川内心：说了也不信，那还说什么？

程见遇舔了舔嘴唇，“我们……”

“我们昨晚一起玩游戏来着。”许新川抢过程见遇的话头，自己道：“跟你摊牌吧，我这小同桌呢上次月考考得太好，起点太高，他怕下次期中考保持不住自己的地位，成绩掉得太难看。我这个人吧你也知道，没什么优点，就是善良，我实在不忍心他整天顶着张苦瓜脸，，于是想了一个办法……”

“带他去网吧通宵玩游戏，释放压力？”

班波面无表情地接过他的话。

许新川一顿，“老班英明，正是如此。”

班波抄起桌子的备课本朝他身上挥，“去年你带周聿逃课，十次里面三次都是这个理由！”

本以为圆过去的程见遇：“……”

狗东西，理由也不知道换一个。

班波的备课本挥到了许新川大腿，许新川假意躲了一下，“这不是理由，这是事实，十个学霸里面七个都压力大，剩下三个都是牲口，咱家小同桌白白嫩嫩、可可爱爱，有学习压力再正常不过了。”

白白嫩嫩、可可爱爱？

班波的眼神在两人之间扫视，“你俩该不是在谈恋爱吧？昨晚干见不得人的事儿去了？”

程见遇心里一咯噔，怕许新川那张破嘴吐出什么惊人言论，他先捂住许新川的嘴。

“没有，我们昨晚就是打游戏。”

班波看着他强壮镇定的样子心里一咯噔，真猜中了？

他拿过桌上的保温杯，紧急喝了一口温水压惊。班波一手端着保温杯，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半晌后，他盯着程见遇捂着许新川嘴的手。

程见遇察觉到他的视线，急忙放开自己的手，“他……他嘴太碎，听着堵耳朵。”

许新川转头，幽幽地看向他，“我嘴碎，听着堵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