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近舞台边缘的海面上，突然闯入了一只幽灵船。其上鬼影憧憧，数盏死气风灯散发着昏暗的光芒，只能勉强照射到船体周边一两米的距离。

就在那幽灵船驶近礁石地带之时，突然传出了空灵的歌声。

并无歌词，似乎只是随口哼哼的小调，但声声入耳、婉转轻柔，而那幽灵船破开海面的声响如同伴奏一般。两声相合，说不出的协调美妙。

恰在此时，那礁石上的鱼人转过身来，披着月光，上身不着寸褛，只是长发遮住了关键部位。

一哭二闹三上姐姐？

李斯目瞪口呆，因为那人鱼的面貌竟如此眼熟。

好一幅月下海上美人图！

下一刻，李斯体内灵力流转，立时挣脱开小小幻觉。再瞧前方那人鱼，差点没给吐了。哪里还有什么三上姐姐，那分明就是只青面獠牙的鱼头怪！

yue……

他环顾周围的小伙伴，发现他们都是一副痴迷的模样，尤其小飘的眼睛都变成了爱心形状。他猜测每只鬼怪看到的画面应该都不一样。

既然是文艺汇演，自然不会带上什么伤人的能力，否则他也不会这么轻易就摆脱幻觉。

哎，反正也没什么危险，正所谓难得糊涂。下一秒，他体内灵力散去，远方的姐姐回来了……

表演还在继续，幽灵船甲板上的鬼怪为歌声所迷惑，渐渐忘了操船，直挺挺向着那礁石地带而去。

不多时，数条人鱼乘着海浪悄然跃上了船，鱼尾化为双足，手持三叉戟，冲着那些海员鬼怪就戳了上去。

吃痛之下，不少海员脱离了美妙歌声的控制，和人鱼战在了一起。而最开始勾引海员的“美貌”人鱼更是亲自下场，尾巴一甩竟直接跨越了十数米登上了甲板，跟海员鬼怪贴身肉搏起来。

李斯听着耳边为两方加油的欢呼呐喊声，瞪起了一双死鱼眼。

果然，他也是想瞎了心，怎么可能跟群玩意儿的审美一样。

第一个节目在激战之中落下了帷幕。总体来说效果不错，至少驱散了些高年级学生心中的阴霾，也终于有了些晚会的气氛。

没有主持人报幕，舞台上的灯光黯淡了下来，某一刻完全陷入了黑暗。

这绝不正常，因为观众席总归是有些光亮的，毕竟有些鬼怪自带发光特质。此时的舞台像被套上了无形的屏障，黑暗正正好好将其笼罩其中。

李斯凝神望去，在黑暗舞台的上方天空有一朵云，其上飘着几只鬼怪。其中一只张开了漆黑双翼，大概便是他施展了手段。这云也奇怪，不是实心的，而是环形云，露出中间好大一块空白。

突然，云层中绽放出了炽烈的光芒，但并未向下直射，而是射向了同在云层上的光头鬼。反射之下，一道光芒立时照射在了漆黑的舞台左侧。

李斯：……

能想出这个主意的还真他娘的是个鬼才。

光束笼罩之中，有一只妖精正在抚那焦尾古琴。随着一束束光线落下，琵琶精、二胡精等等也相继登场。

突然，连续五道光芒射向舞台右侧，这回是电子琴精、吉他精、贝斯精、架子鼓精、还有一只人形妖怪。

随着乐器越来越多，原本悠扬的音乐逐渐变得激昂起来，曲风完全变了。

李斯远远的见那人形妖怪，嘴巴不停张阖，一时却听不出那是什么乐器，便询问起身旁的法老。

“你说那个啊，那是三楼的bbox精。”

李斯：……

真特么离了个大谱！

紧接着，三道光线照在了舞台中央，而那里凭空出现了三只狐妖。灯光打到她们身上的瞬间，便跟随着音乐舞了起来。

李斯虚着眼，看着她们穿着非常简单的衣服，露出大片的雪白。那曼妙的舞姿，那柔软的尾巴，那大长腿，那美丽的线条……

他瞥了眼身边的舍友，心想这回审美应该一致了吧。小跳和僵尸确实如此，眼珠子都瞪大了盯着一动不动，只有法老一副兴致缺缺的模样。

感觉到李斯的视线，法老歪着脑袋问道：“老大，怎么了？”

“这三只狐妖，不好看吗？”

“还行吧，主要是瘦了点，要是能缠上一圈绷带才好呢。”

李斯不禁将视线转回舞台，心说到底审美不同，这哪里就瘦了。

等会儿！绷带！嘶……

李斯想象了一下，立时倒吸了一口凉气，不禁又瞥向了法老。

没想到啊，你竟是这样的木乃伊，会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