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春无奈的笑了笑,但是也开心与永定侯府对自己外甥的看重。
二人的马车到了河岸边,渡口上几艘大船早就准备好了,仆人开始把马车上的东西往船上搬,王春带着陆景云在甲板上摆上了小炉煮着茶,陆景云那边的茶杯里专门放着几块儿冰糖。
现在的冰糖远不如以后的冰晶透明,里面还带着些杂质,但这已经是了不得的奢侈甜品了。
渡口处围着一些看热闹的人,也有人在嗯渡口附近的摊位上挑买东西,更有马行酒楼的人在那边揽客,人多嘈杂。
陆景云无意间看了几眼,却看到了一个比较熟悉的身影。
陆文渊?
他在那里干什么?
陆景云能感受到陆文渊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就装作没发现一样把视线扫过别人,仿佛不认识这个看着自己的人。
陆景云感受到了陆文渊眼神里的难过,心里哼了一声。
你难过什么?
抛妻弃子的是你,难过的也是你,你还想怎么样?
王春明显也看到了陆文渊,鼻子里重重的哼了一声,一把抱起了陆景云,让陆景云和他去船舱里休息,然后又吩咐人把茶炉收起来。
陆文渊深深的看了一眼走进船舱的两个背影,叹了口气,正了正自己的发冠。
他是今早才听人说永定侯家的嫡孙要去杭州,于是马不停蹄的骑了马就来了渡口。
他不知道他想要什么,他只是觉得有什么东西好像彻底变了一样。
陆文渊回到了他和冯柔儿的小院里,陆云娇跑了出来一把抱住了陆文渊的腿,撒娇,想要陆文渊抱抱她。
若是平时,陆文渊肯定上手就抱。
可是现在,陆文渊刚伸出手,不知为何就想起了被王春抱在怀里的陆景云。
陆文渊的心情突然就变差了,原本要把陆云娇抱起来,改成了摸了摸头,然后就回了屋子里。
屋子里,冯柔儿坐在那儿,看见陆文渊回来就娇笑着迎了上去:“渊郎,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
一边说着,一边给陆文渊脱掉了外衫。
陆文渊叹了口气,口中吟了一句感叹时移事易的诗。
冯柔儿愣了一下,没理解这句诗是什么意思,就安静的不说话。
陆文渊却想,如果是王韵荷,此时恐怕已经开始问他怎么了。
他突然有些想念王韵荷。
他这些年过的着实是累。
因为永定侯府已经不允许给他拨钱,他也没了月例银子,他现在全靠自己的几个商铺养活自己和冯柔儿。
算账要自己算,进货要自己进,出了点什么问题都要他亲自去看。
他以前哪做过这些事?
原本在他的预想里,他和冯柔儿应该是夫唱妇随,琴瑟和鸣。
他弹一曲琴,冯柔儿依偎在他身边唱个曲儿,他在书房读一下新出的《楚诗》,冯柔儿在一旁为他研墨。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