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墙巍峨高耸,将宫殿围得密不透风。
炎炎夏日,头顶的太阳烤在身上,有种快要虚脱的无力感。
蔺予柏是直接从宣政殿下了朝过来的,马车便停在了南门。
现在他负手走在前面,一言不发。
云珂能毫发无伤地走出永胜宫,生怕又出纰漏,只能赶紧跟在蔺予柏的身后。
只是她越走越觉得自己脚步虚浮。
突然,云珂眼前一黑,脑袋比双脚还沉,像是在往下倒。再然后,她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当她再睁开眼睛时,已经躺在了自己的床上。
云珂对着天花板发呆。又想到了崇惠皇后那张霎时狰狞的脸,还有她的要求。
想来这样的事情以后绝不会少,她又不知道该如何避免。
只能躺着长长叹了一口气。
“你这般藏不住事,未来可如何是好。”
一个声音,直接让云珂从床上跳了起来。她后背抵着墙,挪动了最里面,想尽量远离眼前人。
“你怎么在这里?”
云珂开口觉得有些不对劲,赶紧补了个称呼,“殿下。”
蔺予柏坐在不远处的软榻上。
此刻他已经换下了墨色朝服。穿着一身青绿长衫,头上一个简单的簪子束发。又是那副谦谦公子的打扮。
可这回云珂不会再上当,满脸的警惕。
蔺予柏眉梢轻挑,反问道:“整个宫殿都是孤的,你这里孤来不得?”
“不是,我的意思是殿下日理万机,一定还有很多要事处理。我刚才就是饿得晕倒了,不碍事不碍事。”
云珂摆摆手,脸上推着假笑。
蔺予柏身子旁边一倾,端方自持的公子瞬间变成了一个玩世不恭的模样。
他一只手担着下颚,询问道:“母后同你说了什么?”
“皇后娘娘想让我促成我姐姐和曲家的婚事。不过我姐姐云瑶可不是我能左右的。”
停顿片刻,她怕蔺予柏误会什么。
又解释道:“不是我不想,是真的我做不到。”
云珂脸上的无奈全然不像是装的。
蔺予柏本想这事就此作罢,可看她的样子,总觉得只要他不言语,还能听到更多。
果然,云珂见对方迟迟没有说话。
急得直接下了床,“而且我也不是有意让皇后娘娘抓住我的把柄的。那婚床上白布的事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
“我知道。”
蔺予柏直起身子,嘴角似乎有淡淡的笑意。
云珂看不真切,只是下意识地否认了这个想法。
因为在她的印象里,蔺予柏是一个不会笑的人。他只有在皇帝皇后面前偶尔露出几个敷衍的假笑。
其他所有时候,他都冷淡的像一个木偶。
所以此刻看见他的表情,云珂甚至都不觉得他是在笑。
“殿下知道?”
“白布是孤给送出去的,上面的痕迹也是孤命人做的。”
云珂一下子从床上起身,满脸不可置信地阔步走到他面前。
虽是居高临下的质问,却显得毫无气势,“殿下为什么这样,难道你不知道这样会陷我于不义吗?”
话落,云珂才觉得她是白费力气。
蔺予柏要是会考虑别人的感受,那才真的该叫人担心了。
对方毫不避讳抬起头,迎上她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