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聿琛见她坐得乖乖的，没有阻止，他弯腰放下了东西，从食盒里拿出吃的。

青花瓷素雅的碟子里，是精致的糕点

“周姨做的，说以前是妈妈最喜欢吃的，豆沙玫瑰糍，桂花米糕，这个是……”

忘了。

姜莱看了眼，小嘴撅起，“荷花酥，笨。”

“嗯，荷花酥。”

她衣服绒绒的，嫌弃看着自己，霍聿琛反而觉很可爱，像是穿过了无数时光，看到许多年前的姜莱。

也许是在这里，她才能像个孩子一样。

霍聿琛很难不笑。

放好了食物和花，他习惯去旁边拿了放着的毛巾和水盆，墓园边缘有原本就修着水池，接了水后，霍聿琛回来一点一点拭擦起来。

他单腿屈膝蹲着，做得认真熟练。

阳光带着暖意，姜莱甚至有点犯困。

她以为自己会歇斯底里，会难过哭泣，但并没有。

反而觉得压在心口的石头突然落下了。

妈妈，对不起，莱莱花了好长时间才找回你。

如果你在就好了。

我和霍聿琛有了宝宝，他对我很好。

她伸手，轻轻抚摸墓碑上的照片，这里面，是妈妈啊。

她贪婪看着母亲的容颜，有无数话想说。

妈妈，莱莱真的好想你。

……

霍聿琛擦干净了墓碑，走到她身边蹲下，把那抱着墓碑的小手拉了下来，“这么抱着，妈妈都给你抱累了，不如抱我。”

姜莱瞪他，“厚脸皮，妈妈最喜欢我抱了。”

虽然这么说着，她还是被霍聿琛拉着站了起来，一个姿势久了，姜莱腰酸伸手揉着。

“霍聿琛，谢谢你。”

他好像把自己心里那些裂缝一点点修补起来，不漏风了，心就暖了。

好像遇见霍聿琛之后，每一次在墓园，自己都会被找回去。

“那时候，你来云边墓园来找我……为什么啊。”

霍聿琛垂眸，浅灰的瞳仁倒映着那张小脸，“看到下雨了，心里就一直烦着，怕有傻子可怜兮兮得在淋雨，文件也看不进去，就想来把你抓回去。”

“……好吧，喜欢我就直说。”

霍聿琛笑，“嗯，喜欢。”

两人又再待了会儿，姜莱跟妈妈、外公外婆，一阵念叨，唠完嗑了才跟着霍聿琛下去。

然而走到山脚下，陈最就一脸着急得等在那里。

“琛哥，公司官微发了一条新闻，”陈最看了眼姜莱，欲言又止。

霍聿琛开口道：“说。”

“咳咳，官宣了你和齐小姐联姻的事情，还有老爷子下午要来公馆。”

“……”

联姻，姜莱扭头看他，眉头皱了起来，“齐小姐？”

霍聿琛扶额，老头真会找事！

落海之后，他一手拿了公司的权，干净利落将三叔他们逼出公司，然后收拾顾家，收拾洛家，除此之外所有时间都在找姜莱。

霍老爷子看他要在一棵树上吊死，几次找霍聿琛，要他放弃。

偏偏霍聿琛那性子，谁说都不好使，他撂下狠话，姜莱不在了，他也不会碰别的女人，霍家要么指望下面那两个，要么绝后就算了！

老爷子被气进了医院，住了半个月才出来。

这一次霍聿琛又突然消失这么久，老爷子今天收到消息，立刻就要来找他算账。

“没有什么齐小姐，先回去。”

两人经历这么多，姜莱也没在意，反而更在意当初跟老爷子说好的一年之约。

那时候答应他的，一年之后会离开。

现在离开是离不开了，还揣了个崽崽。

她看着霍聿琛欲言又止，一路抠着手指捱到家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