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惊雷劈下,顾泽芳脸色刷地惨白。他想起了温仪长公主与哀帝之间,那些不堪的流言……即便他心中十分不愿相信,可从与她相处数年的谢玉京嘴里听闻,还是难免心头一震。
容凤笙面色更冷。
“我心里到底是谁,还轮不到你来管!”
谢玉京低笑了起来,嗓音清润,像是笃定她拿他没有办法,说话肆无忌惮,“轮不到我?那轮的到谁?谢絮,还是这位光风霁月的顾大人?”
他还没说完,鼻腔便涌入一股旃檀香气,衣领被一只素白的手掣起,“住嘴,”
女子面容似玉,眸若春水,倾身看着他的眼睛,
“一个被废之身,眼下便是连性命都要保不住了,还敢这么口无遮拦?你是真不怕死。”
她的手指蹭过他脖颈的肌肤,酥麻微痒,乌黑浓密的长睫几乎刷到他的脸颊之上,如此近的距离,吐息亦是在咫尺之距,好似要倾身吻他那般。
她的唇,亦是潋滟红肿。
谢玉京喉咙一紧,有些心乱地避开了视线。
容凤笙见状冷笑一声,“今日过后,从前种种,尽数勾销。”
谢玉京猛地抬眼。
“我就当你死了,世上再也没有谢玉京这个人。”
“顾大人,我们走。”
“既然他这么想死,那就成全他好了!”
谢玉京阴冷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你记住你今日所说。”
“来日再见,我必要你,百倍奉还。”
顾泽芳从来没有见过容凤笙发这么大的火,走过他身边的脚步急促,毫不停滞。她眼角勾着绯艳之色,嘴唇的红亦是明显,上还有些微破皮,像是刷了一层辣油,又水润润的。
猛地回神,他……他竟然关注一个女子的嘴唇那么久,顾泽芳耳尖火辣辣的,连忙跟了上去。
真是没救了!
容凤笙坐上马车,顾泽芳则是坐在车外。
夜风吹散了身上的燥热。他嘴唇紧抿。
忽地,一道微哑的女声从马车之中传出。
“顾大人,此一生,你可有未尽的心愿?”
“公主……”
她似乎在自言自语,“人的一生有许多个六年,其实,我没有必要放不下,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