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骧说,“我爸。”
原来是裴海的儿子。
只是……他是怎么知道她的?
“我爸之前说严迹哥你最近被公司里一个女的缠着了。”裴骧满脸不屑地看着叶眉,“就她?”
知道裴骧对自己没好印象,叶眉本着职业道德还是对着他微微一笑。
裴骧一愣,随后又说,“你挺敬业啊,知道我看不起你,还能对我笑。”
叶眉说,“咱这一行嘛,给钱别说对你笑,对狗笑都行。”
这是拐着弯回敬裴骧吗?
严迹好心情地笑了一声,“赶紧进去吧,在外面等这也不好。”
裴骧哼哼两句,“我这个回国的人要来接你这个迟到的人,主次是不是反了啊?”
严迹光笑不说话,进去后一堆狐朋狗友吹口哨。
尤其是看见叶眉的时候,大家不约而同地“哦——”了一声,尾音拖得老长,像是不怀好意。
不过对于这种场面叶眉尤为淡定,和大家道了好,乖乖在严迹边上坐下,刚坐下对面有人递过来一杯酒,“小姐姐喝酒吗?”
叶眉看了眼严迹的脸色,见他没有生气,便将酒杯端过来,一口喝完,随后又举了一杯,“回礼。”
“大方!”
“哈哈,有意思!”
边上一阵起哄的声音。
严迹托着下巴,意味深长地说,“你们酒量加起来没准都不如叶眉呢。”
“得了,这就是宣战了啊。”
“你家宝贝我们哪儿敢灌多?”
叶眉被人夸,娇笑着。
微红的脸,湿润的眼,那五官放在这种奢靡的场所里就如同一幅完美契合色调的油彩。
浓墨重彩,豪华又糜烂。
像是烂到了骨子里,却又偏偏表面光鲜亮丽无人能敌。
谁都知她低贱,谁都被她迷魂。
严迹就看着那帮人一杯接着一杯灌叶眉酒,叶眉像个没事人,全都应下来,抽空还能叉一块西瓜放进严迹的嘴里,细长的手指再轻轻捶捶他的腿。
姿态做足,恰到好处。
严迹想,叶眉真的是有天赋当个婊子。
这小贱人如今眉开眼笑替他和朋友打交道,一滴酒没让他沾着,全帮他拦下来了,还倒让他几个朋友晕了头。
叶眉察觉到严迹在看自己,喝完酒回头又堆着严迹道,“你老坐在那里干什么?”
严迹伸过手把她搂过来,“我看你一个人和我朋友玩得挺开心,就不打扰。”
“啧啧。”
裴骧在边上说,“油腻。”
说完将一扎酒放在叶眉面前,男人眼里带着厌恶,却又故意装出一副认真的样子来,“来玩点大的?”
随后指了指那一整扎酒。
这不是想整叶眉是什么?
叶眉攥了攥手指,懂装不懂,“这是输了直接喝这么多?”
“你说呢?”裴骧不去看严迹的表情,一个无足轻重的女人严迹可不会在意,所以他压根没想过谁会站出来替叶眉说话,“我看你好像很擅长和男人来往喝酒的样子,不是吗?”
这话像一巴掌打在叶眉脸上。
但是叶眉没否认,还应下了,“是啊,我们不就是做这种事情的吗?怎么,您对我有兴趣?”
“得了吧,我还嫌脏。”裴骧笑眯眯地叩着桌面,“只是想看你喝酒罢了。”
能喝是吗,能讨好男人是吗?
他最讨厌这种虚伪做作肮脏下贱的女人。
还要占着公司里的重要职位,每天上下班就是为了伺候严迹。
这种女人活着有什么意思?怎么不去死呢?
叶眉说,“您好像对我有意见。”
裴骧面不改色,“我对垃圾废物都有意见,最好它们从这个世界上消息。”
这是在说她公司里每天不干事儿还白拿钱。干得还是出来卖的肮脏勾当。
“每个人都会对任何东西有意见。”
叶眉一笑,仰头就直接端起了那一扎酒,边上的人还来不及阻拦,或者说点下台阶的场面话,她就当着裴骧的面一个人径直将那酒一点一点喝完。
随后看到了裴骧一点一点扭曲的脸色。
肚子里一阵排山倒海,叶眉还要装作没事人的样子,擦了擦湿漉漉又鲜红的唇,她说,“可惜了,不是每个人都有资格当上帝的。”
所以再厌恶一个人,也没办法令那个人直接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