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瞧,在勾引虞渊这件事情上,我没做对不起任何人的事情——虞渊没有老婆,我就不是野小三。虞渊没有女朋友,我就不是第二条船。我还没跟虞渊滚床单,也就说明我还没把自己卖给他。我不觊觎虞渊的遗产,也没盯着他靠强行怀孕来嫁入豪门——
我只是勾引他了,用尽浑身解数去引起了他的主注意,遵着黎悯的命令,做着这个公司里大部分女人想做的事情。所以,就变成了她们口中的贱人,婊|子。
我大概只能做个女配,我也不屑去做高尚纯洁的女主。
黎悯,你的钱我不要了,虞渊我也不要了。
我现在厌倦了跟你们一帮男人撕扯的生活了。
合同期一满,我就跟你们分道扬镳。
下一秒,在虞渊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我直接动手删掉了他的微信。
这个世界是有趣的,无趣的是我。
我睡了一觉,半夜一通电话把我打醒,我看了眼屏幕上的陌生号码,想也没想直接划掉。
第二通电话继续不知疲倦地打了过来,我心说谢京这臭小子不会又换了个号码要来钱吧,于是接通电话,下一秒,轰鸣的电子音乐在那一段传过来。
我拿着手机直接操了一声,睡意都给这阵dj打碟声给吓没了。
有人在那边轻笑着,声音传过来,我猛地睁开眼睛,喊了一声,“虞总。”
“小祝。”
虞渊在那里喊我,随后又换了个方式,喊我全名,他说,“祝贪。”
背景音一片嘈杂,虞渊的声音浅浅的,却一丝不差地透进我的耳朵。
我说,“虞总,有事您说。”
对于虞渊能查到我的号码这件事我并不感到惊奇,他有钱有权,查一个手机号码再容易不过,只是他这样大半夜打过来,到底用意何在?
虞渊从酒吧里走出来,抓着手机,男人有着一副岁月偏爱的深沉面孔,伴随着年岁的增长愈发地优雅且稳重。
成功又成熟的男人,都是这样从容不迫的,仿佛有着把所有一切都把玩在掌心的自信。
他说,“我在myst。”
那地方是海城消费最贵的酒吧,平时一张卡座都要上万。
我说,“虞总,是要我帮您喊代驾吗?”
虞渊笑了一声,他又说,“祝贪,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我用惋惜的语气说道,“可惜了虞总,我不会开车,所以不能来接您。”
虞渊揉了揉眉心,在那端沉默很久,我甚至以为他是忘了挂电话的时候,下一秒他的声音传了过来——
他在说,“为什么不继续勾引我了,嗯?”
我耳边嗡嗡作响,仿佛失去了任何反抗说话的力气。
他说,“祝贪,我现在对你挺有兴趣的,我喝多了,来接我,嗯?”
挂断电话的时候,我捏着手机不断发抖。
大家都是成年人,那句话里的意思再清楚不过了。
我掌心渗出了冷汗,随后起身,匆匆忙忙化了妆,穿着鞋子就往外跑。
程千绾拿着ipad过来看我一眼,“大晚上去哪?”
我随便编了个理由,“临时兼职。”
程千绾目光就跟探照灯似的看着我,“这么晚了,去哪儿兼职?”
我举起双手,“朋友开的咖啡馆,今天老外有点多所以喊我去帮忙。”
瞧,我真是把谎言当饭吃,随口就是一句谎话。
我全身上下一点儿都不像是一个可信之人,这样的我,到底是怎么有了程千绾这个三好学生的朋友的呢?
可能是上帝可怜我吧。
我一边自嘲地笑着,一边出门打车,夜风很急,吹在我脸上带来几丝凉意,我穿着一件长袖卫衣,脚下踩着一双过膝靴,打扮得就如同经常出入myst的网红一族,拉开了路过我的出租车门。
myst的地址我很熟,甚至可以说是曾经有段时间就泡在那里醉生梦死。
黎悯出去应酬偶尔会带上我,我被他那群合作商灌得分不清楚方向的时候,他就会搂着我,一边替和合作商道歉,一边帮我喝酒。
我总是想着,把我带出来讨好人家的是你,现在帮我解围的还是你。这人啊,真奇怪。总喜欢在边缘蠢蠢欲动,坏都不能坏得彻底。
黎悯喝醉的时候眼神特别勾人,没了白天的防备,显得特别剔透,酒吧灯光打下来的时候,光晕便折在他眼底,衬得他眼睛都会发亮似的。
总能让我联想到名贵的宝石。
我想起我有次被他好朋友尉嬴灌多,尉嬴眯着眼盯着我笑得意味深长,他说,“黎悯,这是你新的小姐姐吗?”
黎悯身上醉意又招人又诱惑,他说,“你把姐字儿去掉一个,或许是的。”
我掩着胸口,心里一片刺痛,所以狠狠仰头又喝下一杯酒,等到两点换了个dj打碟的时候,卡座上其余人都去甩手喷香槟去了,就我一个人喝得晕头转向,整个人直直摔在了沙发上。
那个时候有人凑近我,冰冷的手指在我脸上拍了拍,我潜意识里面觉得这肯定是黎悯。
他身体里的血,永远都温不热。
我似乎听到黎悯叹了口气,他喝醉了,酒气很重,我使劲睁开眼睛来看他,服软道歉,我说,“黎少我不能再帮你挡酒了。”
黎悯没说话,头顶舞池灯光一片闪烁,分不清人脸,仿佛闪过一张张阿怪阿什的假面,这个酒吧里太多牛头鬼神,太多虚张声势,我眯着眼,只看到黎悯那张白皙且冷漠的脸。
他低头,吻落在我嘴角,如同他人一般凉薄。
他说,“走,回家。”
我想我们两个醉得一定很厉害,所以才会这样卸下防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