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果想起她的吉普车放倒了后排座椅,连同后备箱一起变成了一张床,供她平时放假的时候开到郊区睡个懒觉再开回来,所以床上还有一堆被子,不注意的话里面真的可以躺一个人不被发现。不过至于那个人是通过什么方法进入车的后备箱,她真的想不通。
“我现在怀疑是有人趁昨天晚上或者今天早上溜进了我的车,然后等他们上车的时候来了个措手不及,总之不管怎样,我们跟过去吧。”
冯果看向盛知镜,不是在征求他的意见。
盛知镜默默地拿出手机,“这件事需要跟老尤和老陆报备,你那边通知一下窦傅,我联系一下特警,暂时不知道那个人手里是刀还是枪,不过贾萧和张贺凡今天应该没有配枪,这只能说是不幸中的万幸。”
修长的手指一顿快速打字,就好像是将莫名的气全撒在了无辜的手机上,把目前的情况汇报给两位局长之后,盛知镜才抬头重新看向了冯果,嘴唇抿得很用力。
“你知不知道你刚刚说的话代表了什么?”
还在打字的冯果,把刚才的话在脑子里重新过了一遍,看向盛知镜的时候,嘴不自觉张大了,眼睛里全是不可思议。
看冯果的样子,因为关心则乱,她刚才并没有想到那个人的真正目的,盛知镜眼尾发紧,嘴上的语气却缓和了下来,“钻的是你的车后备箱,说明目标从一开始就是你,贾萧和张贺凡只是刚好开走了你的车,不然现在被人挟持着开往城北的那个人就是你。”
在一旁的兰绿感受到了盛知镜身上冒起的杀气,看着眼前的两个人,“我也要去”这几个字到了嘴边才发现很难说出口。
走廊里不知道哪里来的风,凉得渗人,刮过皮肤的那一瞬间,叫人起一身鸡皮疙瘩。偏偏不知道哪扇窗没有关紧,窗户的缝隙开始发出微微的呼啸声,就像大海的浪潮在耳边低语,忽高忽低,忽强忽弱。
让兰绿想起《赤壁赋》里的一句‘如怨如慕,如泣如诉’,说是冤魂的哭吼也不为过。
冯果也被突然的冷风吹醒了头脑,如果对方一开始的目的就是她,在发现车上的人并不是她本人之后,为什么还要命令贾萧将车开去城北?
她冥冥之中感觉这个挟持贾萧的人,一定跟孙峥有关系,可能就是冲着她去的,话到嘴边还是把这件事先放一放,没有把握的事情还是先不要说,“如果对方知道车里的人不是我,还要贾萧开车去,难道是要引我去城北吗?可是我不查车的记录,就不可能知道他们在哪里,如果她要我去的话,就要联系我,这就相当于给警察暴露了地址”
兰绿:“会不会他以为组长就是你?”
很快她又自己否认自己的想法,摇摇头喃喃道,“都知道是你的车,怎么可能不知道你是谁,你和组长一个长发一个短发,这么明显不会分不清的,那就只能是他没反应过来车上的那个人不是你,等他反应过来也已经晚了”
原来是她害了贾萧,冯果愧疚地想,无辜的还有张贺凡。
“所以才按照原来的计划去城北。”
盛知镜把兰绿的话接上,这边手机已经连续震动了几次,收到了局长的同意,同时被告知特警已经在准备了。
时间紧迫,盛知镜脚步已经迈开了,冯果和兰绿也跟着行动起来,跟在盛知镜身后去申请配枪。
在急促的脚步声中,一声尖利的唢呐声突然从冯果的手中响起,带有些喜庆又有点阴森,三人的步伐都不同程度地停滞了一下。
冯果看了一眼,是窦傅的来电。接通之后,冯果打开了免提,还没等冯果说话,窦傅着急的语气就从电话里传了出来,“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冯果只能边走边给手机对面的窦傅解释,“我们现在猜测,有人挟持了车上的贾萧和盒饭,逼他们关机,还让他们去城北。”
“城北?城北哪里?”
“车还在动,只能看到他们一直在高速上,开向城北,我们现在赶过去。”
“在哪条高速,那个人是谁你们知道了吗?”
“暂时不知道那个人是谁,你等一下我看一下是哪条高速,”冯果再次点开了车辆定位软件,手指不断放大地图,直到能看见高速的名字,“现在在录州绕城第三高速,马上要开进八条坞隧道”
电话那头的窦傅在听到八条坞隧道之后,毫无形象地大喊,“疗养院!申华疗养院在城北!罗勒和单诗诗住的那家疗养院!”
盛知镜和兰绿并不知道关于单诗诗的事情,但是他们在昨天晚上的牛蛙局听到了他们将罗勒安置在私人疗养院的事情。
此时一个非常严峻的形势摆在他们面前,挟持贾萧他们去疗养院的人是不是要对已经失忆的罗勒灭口?这件事跟冯果又有什么关系?
甚至直到现在,他们都没办法得知那个人的身份,现在还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窦傅的声音继续从电话里传来,“我和江湖现在掉头去疗养院,月亮湾可以先等等,我们在录复高速,很快到录州绕城第三告诉,所以我们可能会先到一步,等一下我把地址发给你,你也要随时看着定位如果目标不是疗养院记得通知我。”
“行,但是你先不要冲动。”
冯果深知罗勒对于窦傅来说除了师徒情之外似乎还夹杂着别的感情,对于罗勒他总是分外紧张,更别说现在搭上了张贺凡,这两个人在他生命中占据的部分比十个窦木帛都要多。
那边的窦傅只是简单地回答了一句,“我知道的,我这边先去联系疗养院,让他们小心一点,那边管理很严格,不是所有人都能进去的,这点你可以放心,我先挂了,有什么事的话再通知你。”
说完没等冯果的回复,窦傅那边像是为了争取分秒,已经挂断了电话。
窦傅的话多少给三人些许安慰,如果真的如窦傅所说,疗养院的管理严格,至少罗勒还是安全的,只是在车上的贾萧和张贺凡就很难说了,只希望他们能撑到冯果他们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