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纠结的心思,全都写在脸上,被乔薇看得清楚。
她暗叹。
终究要伤他,不如早点伤。总不能钝刀子割肉让人家长久痛苦。
狠狠心,道:“鸣笛,我们早说好的,做朋友。”
“……乔薇!”
“鸣笛,我跟你母亲说,我配不上你,是的,这是事实。身份、门第,我差你太远。而且我不是你想的那种人穷志坚的单纯干净小白花,你值得更干净的女孩子。”
“……”
“鸣笛,我们如果朋友也做不得,我可能……得考虑让我父亲转院了。我们毕竟……是病人家属和医生。”
乔薇定定地看着对方。
路灯下,她哀怨表情十分清晰。
鹿鸣笛显然震动。
“不是!你别转院!江城其它医院,甚至附近省市都没有比我这里更好的促醒中心,我们科室承担着几项国际领先的前沿研究,对你父亲会很有帮助的!”
“鸣笛……”
乔薇眼角湿润。
鹿鸣笛特别坚定地说:“我们是朋友啊,我们说好了做朋友,你别转院。”
他垂下的手,拳头捏紧,乔薇看得清楚。
她知道自己卑鄙。
我对他无意,快刀斩断,反而是对他好。她默默为自己的卑鄙找好了理由。
“鸣笛,你肩上的伤,还疼吗?”
“不疼不疼,已经愈合了。”
“那,早点回去休息,好吗?”
“……好。”
“回去吧。”
“好。”
鹿鸣笛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转身走开。
他的车停在很远的路口转角,乔薇目送他走过去。他走得很慢,中途停下来两次,回头看。
明明,明天他会上班,彼此还会正常见面。却像是要出一个很久很久的远门,归期无限,依依不舍。
乔薇朝他挥手再见。
他终于上车,慢慢开走了。
乔薇站在原地。
心里空荡荡的。
如果再早些年,她有没有福气,可以恣意靠近鹿鸣笛这样干净温暖的男生?
电话铃声响,将她从思绪中惊醒。
一串没被存储的号码。
是叶深。
“怎么站着不动,分手很难过吗?”
男人低沉的声音传来。
乔薇愕然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