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转头,另一边的萧政聿都已经批好了一张试卷了。
在棠茉水汪汪的眼神注视下,邬简川不由自主地就拿起了那根红笔,拔开笔帽,他已经看起了第一行选择题的答案。
边打勾过去,边抱怨,“为什么你上学的时候,我要帮你写作业;现在上班了,甚至还是当的老师,还要再帮你批学生的作业啊?”
这辈子难道都沦落在了被支配奴役带爪牙之下了吗!
棠茉“嘿嘿”傻笑了两声,也低下头开始认真工作,不知道什么时候,萧政聿还去厨房里做了个果盘,放在她的面前。
只要手一抬起就能吃到。
在批改后面的概述题时,棠茉偶尔会走个神,脑海里就想起了萧政聿把她压在墙壁上时,说的那句话。
——“和好吧。”
和好……和好……
棠茉喃喃自语,抓了几颗蓝莓塞入口中。
“哇塞,棠老师你现在是在说些什么不健康的东西啊?”泻出的微小声音恰巧被邬简川给听见了,他吃惊到脚趾都撞到了桌角,“活好?你是在说谁活好啊?”
棠茉:“……”
她抡起沙发上的抱枕就往这个男人身上砸,两人大吵了一架,还从厨房蹿到主卧里,把寂静的家一下子弄得鸡飞狗跳。
结果批了最多份试卷的人就变成了萧政聿,勤勤恳恳的。
吵累了,棠茉才坐下来继续工作。
结果也没批几张卷子,眼皮就愈发地沉重了起来,她打了几个哈欠,手臂贴着桌面,渐渐滑了下去,然后脑袋枕在上面——睡着了。
见状,萧政聿放下手里的红笔,揉了揉疲惫的眉心,而后起身,将熟睡中的小姑娘抱了起来,轻放到卧室里的床上。
给侧睡的她怀里抱了一个多出来的枕头以后,才盖上被子。
做完这一切,他站在床前看了很久。
—
“咚咚。”
从卫生间里出来的邬简川也走到了卧室门口,敲了两下门框,他收回视线,低声说道:“出来聊聊?”
语气认真且严肃。
萧政聿点头,随后在卧室内留了一盏小夜灯以后,就走了出去,顺便将门也给轻带上了。
去了厨房的邬简川,从冰箱里面拿出了两听易拉罐式的啤酒,他直接坐在地上,背靠着沙发,然后拍了拍身旁的空位。
萧政聿沉默了一会儿,还是坐了过去,然后抓住啤酒瓶,单手就能打开。
他先喝了一口,淡淡问道:“想聊什么?”
“茉茉一直都是我很要好的朋友。”邬简川低声回答,也打开了啤酒瓶,喝了一口,“其实我这次来到桑桉,除了真的是应她爷爷的要求以外,我也挺想看看她爱了这么多年,一直都在爱着的男人,到底怎么样。”
邬简川的视线飘到了一个昏暗的角落里,有几分笑意:“棠茉吧,其实以前被我们那边很多小孩儿都骂是公主病。”
“她就是那种被淋湿的流浪狗蹭脏了漂亮裙子以后,嘴上虽然说着好脏,但却转身就找便利店里买了香肠的那种女孩儿。”
闻言,萧政聿也勾起了唇角,颇有心得,“嗯,然后再撑着伞,委屈巴巴地和流浪狗一起等人来接。”
邬简川也笑了。
彼此都是很熟悉棠茉的人。
他点点头,继续说道:“所以很多时候啊,我这个朋友就爱言行不一,她可能说话是一个意思,但是心里又是一个意思。”
“或许你会觉得和这种人相处起来一定很累,但其实不是的,她很好,她这么做的理由每一次都是为了其他人好。”
萧政聿又喝了一口啤酒,还轻轻摇晃了几下瓶身,水声响起着。
接下来的一句话,邬简川是对他说的,“不过嘛,这段时间跟你相处下来,我发现你人也挺不错的,面冷心热。”
轻笑了一声,萧政聿反问:“所以你是不想付我房租了?”
邬简川:“……”
险些被气笑。
他破口大骂:“你们两个人,还真的是天生一对啊!”
一旁,萧政聿伸出了拿着啤酒瓶的手。
邬简川看懂,也举起自己的啤酒瓶,和他轻轻地碰了一下,然后两个人一起喝了一口。
很多话,不需要再说出声。
两罐啤酒喝完以后,又到了“埋头苦干”的时候,邬简川看着一桌子铺开来的试卷,心都凉透了,结果当事人却可以在卧室里呼呼大睡。
他真的服了,诚恳地给出了一个建议,“兄弟啊,以后你还是别太惯着棠茉了,这死妮子,肯定是故意把活儿都放到大半夜,让我们俩给她做的。”
萧政聿头都没有抬起一下,又批完了一张试卷后,才低声回答道:“我自己老婆不惯着,惯你?”
邬简川直接倒头就睡了。
早知道这样,他还不如留在寺庙里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