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怎么看不知道。
但庆寿宫的太皇太后,是被吓了个半死。
她本来就是个迷信的,对于神佛深信不疑。
出了这么个事情,她的内心,自然很是惶恐。
加上事发后,宗室内部的那些长舌妇,一直在窃窃私语。
说什么的都有!
而这些议论,自然很难不影响到宗室内部的其他人的看法。
大宗正赵宗晟和同知大宗正赵宗景、嗣濮王赵宗晖这三位宗室领袖,更是在张敦礼一案后不久就上表要求加强对外戚的管理。
要以张敦礼为戒,严防死守野心家和乱臣贼子的出现。
尤其如今,主少国疑,四夷窥伺。
这几乎就是在毫不客气的指责庆寿宫了。
就差没有举西汉王太后和北周杨丽华的例子了。
对宗室的这些人来说,朝廷和皇室,你们想怎么玩都行。
但只要伤害到他们的切身利益了。
那他们就肯定会跳起来骂娘了。
而张敦礼的案子,则让他们跳脚——家人们,谁懂啊!差点就被人偷家了!
好多人都被吓出了一身冷汗。
一下子就想起了,后周的孤儿寡母和历朝历代那些被人嘎了全家户口本的皇室成员。
于是,庆寿宫的气氛也就能够想象了。
寂静、阴沉、萧瑟……
内臣、女官们虽然在走动,但都和行尸走肉,泥塑木偶一般。
几个大貂铛,更是耷拉着脑袋,有气无力,一个个都好似好几天没睡觉一样,心不在焉。
也就是赵煦到的时候,他们才终于打起精神来。
“大家……”庆寿宫的大貂铛梁从政在看到赵煦的仪仗的瞬间,就满血复活,立刻从半死不活的状态中回魂。
他第一时间,就带着人,出了宫门,迎了出来。
赵煦见了这个他父皇亲自放在庆寿宫的【卧底】,嘴角就溢出些笑容来——当然,这是梁从政上上辈子,在太皇太后病重的时候,偷偷告诉赵煦的。
没有人知道真假,也没有人去计较真假。
“梁押班……太母何在?”赵煦问道。
“奏知大家,娘娘方小睡了一会,如今在佛堂中诵经……”梁从政低声回答着。
“太母今日如何?”赵煦问道。
他早上才从庆寿宫请安离开,彼时的太皇太后,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赵煦只问了安,便拜辞离开了。
“奏知大家,娘娘今日还是与往常一般,只用了些斋饭,便到了佛堂诵经礼佛……”
“嗯!”赵煦点点头。
他抬起头,看向面前的庆寿宫,老实说他也没有想到,张敦礼的案子会在下雨前捅开。
这直接将张敦礼钉死在了野心家、阴谋家、乱臣贼子的耻辱柱上。
也让庆寿宫的威望和声望,一落千丈。
现在,就连宗室都不怎么亲近庆寿宫了。
一个个都忙着到保慈宫去了。
正是在这种情况下,太皇太后连续拒绝宰执们的【乞御正殿】的请求。
而且看样子,哪怕过了端午节,庆寿宫大抵也还没办法出来听政。
对此,赵煦只能说,稍微有点玩大了。
于是他问道:“今日可有人入宫?”
粱从政答道:“回禀大家,曾端明的夫人魏氏上午曾奉旨入宫,与娘娘说了些话……”
“哦!”赵煦对此并不意外。
现在,陷入困境的太皇太后,可太需要来自士大夫的认同和支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