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之舟道:“此事便揭过不提,云氏你且说说,为何状告云平县主,可有证据。”
云氏脸上瞬间露出哀戚之色,眼泪盈睫,跪下磕头才道:
“回大人,民妇夫君昨日晌午离家后便一整晚都未归家,因着平日里夫君也爱与三两好友在酒楼彻夜长干曲,民妇当夜并未察觉到不妥,一直到今晨,还不见夫君归家,民妇方才意识到不对劲……”
“民妇一开始只以为夫君是吃醉了酒许是摔倒在路边了,便从家里出发,沿着街道找寻,可谁知寻到和安堂门口,却见两个伙计抬着担架出来……”
云氏哽咽着抹泪,“也是天可怜民妇,那担架抬到民妇面前,白布恰巧被一阵风吹起来,民妇才惊觉,躺在担架上的男子竟是民妇那彻夜未归的夫君……”
“民妇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昨日一别竟是永别。”云氏哭着,“我瞧见夫君时,他已经只剩下一丝气吊着,大夫说夫君已经没救了,且无人认领,正准备让伙计将他送去义庄——”
“我夫君还未死绝,和安堂的大夫就要将他送去义庄!哪有这样的道理!”
云氏声声哀戚,听得堂下之人神色动容,姜姒眼中闪过一丝暗色,便听得齐之舟问道:
“既如此,你是如何知道是云平县主害了你的夫君?”
“是和安堂的两个伙计说的!”云氏激动地指着姜姒,“和安堂的两个伙计亲眼看着云平县主的贴身侍卫将我夫君送来和安堂医治,可随后却不见云平县主的侍卫。”
她愤恨的瞪着姜姒,“想来是县主杀了人心虚,才将侍卫将夫君送医,可却又怕事发,所以叫侍卫早早的离开。”
姜姒淡然一笑,转而缓声,不疾不徐道:“你这是单凭猜测便说是我害了你夫君啊。”
“若你夫君当真是我杀的,我为何不干脆一些,在发现你夫君快死时直接命人丢去城外的乱葬岗,哪里用得着送他去就医?”
“我若将他扔出乱葬岗,此事便是神不知鬼不觉。”
齐之舟神色一凛,亦觉得姜姒说的有理。
京都中人都知道,京都城外那乱葬岗的尸体过不了夜。不出三个时辰,尸体便会被鬣狗和乌鸦啃噬干净。
丢去那儿,最后能寻到几根骨头都是奢侈。
找不到尸体,自然无人知道他是如何死的。
以姜姒的本事,轻易就能将云氏的夫君丢去乱葬岗,何至于将他打个半死之后又送去就医。
云氏面上却未露出窘迫之色,她咬牙道:“民妇还有其他的证据!”
“哦?你还有证据证明是县主害了你夫君?”
云氏点头,“是!民妇有证人证明就是云平县主动手打死了民妇的夫君!”
齐之舟思虑片刻,大声道:“传证人——”
片刻后,便见衙役带着一名小厮打扮的人走了进来。
小厮进来后直接跪下,不住的对着云氏磕头,声泪俱下道:“夫人!小的该死!小的没有保护好老爷!才让老爷被人害死了啊!”
云氏弯下腰,激动地拽住了那小厮的衣领,疾言厉色道:“那你可看清了是谁害了我夫君!”
小厮忙不迭点头,而后将目光投向一侧,伸手,颤巍巍的指向姜姒。
“小的看的分明,就是她打杀了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