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燕鸣还是先前的模样，脸上的血都还留着，在外间来回踱步，目光不时投向内室。

满秋有些欣慰道：“燕世子对姑娘的情义当是真的，他一心担忧着姑娘，连自个身上的伤都不在意。”

此时周夫人注意到姜姒来了，当即难掩激动的从软榻上站起身，哽咽着道：

“阿姒，阿姒，今日多亏了你，若不是你及时赶来，会发生什么，伯母想也不敢想。”

周夫人双眸红肿，显然是从满秋嘴中知道了今日发生的一切。

姜姒去扶住周夫人，便觉得她浑身都是滚烫的，当即面色一变，“去请大夫！”

满秋一愣。

姜姒目光略带责备，“伯母身子滚烫至此为何不说一声，若周姐姐醒过来您却病倒了，周姐姐还要再伤心一回。”

周夫人脚下踉跄了一下，她睁着红肿的眼，声音沙哑，“我哪里还顾得上自己，我一想到娴雅被那恶徒——”

她声音陡然拔高，又怒又惧，“便是赔上将军府！我也绝不会善摆甘休！我一定要给娴雅讨一个公道回来！”

姜姒微微一愣，周夫人的反应令她有些惊讶，“伯母不担心此事宣扬出去坏了周姐姐的名声吗？”

她话音落下，一直焦躁地来回踱步的燕鸣突地出声。

“若只为了那莫须有的名声便不顾雅儿的委屈，我便不配娶她为妻。”他言辞愤恨，“周伯母，此事您不要费心了，这个仇晚辈一定会替雅儿给报了！”

周夫人瞳孔微缩，面上难掩动容，“燕世子……有燕世子待我儿如此真心，我也没有什么好顾忌的了。”

本就没有息事宁人打算的姜姒扯了扯嘴角。

她点头道：“燕世子说的不错，伯母，您就在家中好些照顾着周姐姐，这件事交给我和燕世子来办。”

周夫人应承下来。

一直到半夜子时，周娴雅短暂的清醒了一回。

她只睁开眼，发了会怔，开口却是好像望了前头发生了什么事。

周夫人红了眼，没同她说几句话，周娴雅便又昏昏欲睡。

待周娴雅重新睡下，姜姒招来大夫，“周姐姐这是何情况？”

大夫沉吟片刻道：“周姑娘当是受了太大的刺激，激起了身体的逃避本能，若是这情况能好转，倒是没有什么大碍，可若是一直这般……”

余下的话大夫未说尽，却是直白的告诉姜姒她们，周娴雅的情况并不好。

姜姒蓦地攥紧手心，燕鸣亦是将拳头捏的咔咔作响，咬牙恨道：“许成宏！我要他死！”

“伯母。”姜姒轻声宽慰周夫人，“周姐姐心性坚强，必定会熬过这一劫。”

她拿帕子替周夫人拭泪，“您可不能再哭了，可要哭坏眼睛了。”

周夫人忍住泪意点头，“好好好，我听你的，我儿一定会好起来的。”

在周府留至丑时末，周夫人才眼角含泪的睡去，姜姒这才出了内室。

抬眸便见燕鸣站在院中，只穿着单薄的外衣，任凭寒风从他身上刮过。

姜姒声音冷下来，“燕世子这是在惩罚自个？”

“还是突然觉得无力对抗许贵妃，想要一病不起好当甩手掌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