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的公孙旭发着颤跪在地上,哆嗦着道:“回、回王上,微臣、臣年事已高,且、且素有寒疾……”
不等他把话说完,裴临寂倏尔一笑,抬手,“公孙大人,好说。”
“来人,给这几位大人都送上一碗滋补的参汤,吾还靠着诸位大人协助吾治理苗疆,怎能让诸位大人在今日伤了身子。”
“不过……”他话语声一顿,含着笑,“这会儿行刑可还未过半,如此精彩的场面,诸位大人可要认真的看完才好。”
昔日里曾经私底下骂过裴临寂的人,无一不提心吊胆。
此时此刻,他们心中只剩下一个念头。
得罪谁都可以,千万不能得罪裴临寂。
此子既有老苗疆王的心计,更有狠辣的心思,比起善心犹存的老苗疆王,裴临寂简直像是地域里爬出来的恶鬼。
片刻后,便有宫婢捧着一碗碗参汤上前,一一站到诸位大人身侧。
这些人哪里喝的下参汤。
这满地的血,和空气中萦绕着的血腥气令他们作呕。
但是这些人还是颤巍巍地,边呕边喝,连丁点也不敢剩下。
裴临寂望着这一切,笑道:“很好,诸位大人果真如父王所说,对吾忠心耿耿,吾有诸位大人辅佐,必能使苗疆更加强大。”
一众臣子颤着身子伏地,哪怕是齐声,也掩不住声音中的恐惧。
“臣、臣等遵旨!”
从辰时开始行刑,直至午时过半,才结束。
黛鄂身上的衣衫已经遍染血色,但却还留有一口气,死不了。
从苑躬身举伞遮在裴临寂头上,裴临寂缓步走近,在诸位臣子面前停住,亲自伸手扶了扶离他最近的刑部尚书公孙旭。
公孙旭险些吓破胆。
结结巴巴地道:“微、微臣卑鄙之身,怎能玷污了王上……”
裴临寂微微一笑,分明是和煦的笑容,落在公孙旭眼中,却好像是催命符一般。
“公孙大人过谦了。”裴临寂笑着说,“公孙大人可是朝中的肱骨之臣,日后吾还仰仗公孙大人多办差事,只是有一点,吾得说说大人。”
“公孙大人,你可是刑部尚书,胆子这般小,日后如何威慑惩戒恶徒?”
公孙旭吓得腿软,双腿颤抖着,欲哭无泪地道:“是、是、是!微臣谨遵王上御旨!”
就在其他的大人暗自庆幸时,裴临寂转而一一“问候”了他们。
酉时初,一群身穿官服的大人们才踉踉跄跄地相携着,一瘸一拐的往王庭外走去。
有人低声道:“咱们这位新王……”
话音未落,便有人头冒冷汗的捂住他的嘴。
低吼,“你疯了吗?你还敢议论……”
这人连“王上”二字都不敢轻易言语。
最开始说话之人沉默了,心有余悸地往身后望了眼,分明已经离主殿很远了,但他们鼻尖似乎还萦绕着一股血腥味。
他们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
这一日,想必他们所有人都忘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