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踏入内宫,更觉整个皇宫内凝着一股沉重的气氛,来往宫人更是形色仓促,低垂着头越发的谨言慎行。
叶天右亦觉得气氛凝重,不由得地压低嗓音道:“县主,皇上的病情可是很严重?”
姜姒目不斜视,熟门熟路的往万佛堂的方向走,低声回:
“眼下还未可知,只是皇上自前一日晚上昏迷,至今还未醒过来,至于中间是否清醒过,也没有人知道。”
许贵妃将养心殿看的太牢,以皇帝必须静养为由拒绝旁人的探视,如今能入养心殿的只有太医院的太医,且这些太医自前日夜里入了养心殿之后便再也没有出来过。
取药这些事都是由许贵妃的人亲自经手。
叶天右垂了垂头,不敢再多说什么。
万佛堂,太后一身素袍跪在蒲团上吟诵着佛经,手下的木鱼有节奏的敲动着。
姜姒在佛堂外被万佛堂的宫女拦了下来,“云平县主,太后此刻正在给陛下诵经祈福,恐怕一时半刻没有时间见您。”
姜姒听着佛堂内的木鱼声,噙着淡笑看着守门的嬷嬷道:
“劳嬷嬷进去通禀一声,若是太后实在不愿意见我,我定不会打搅太后清净。”
守门的嬷嬷也是太后身边的老人,知晓太后对镇南王妃容氏多有宽待,想必对镇南王妃的女儿亦是特殊的。
嬷嬷思索片刻,道:“请县主稍待片刻,老奴这就进去通禀一声。”
姜姒笑吟吟地说了句“烦劳嬷嬷”,便在一旁恭敬的候着。
叶天右却有些担心,他便是在宫外,也听说这位太后不理俗世,一心修佛,如今正在礼佛,真的会见云平县主吗?
此念方起,便见殿门从内敞开,进去传话的嬷嬷躬身请姜姒入内,“县主请进,太后在里头等着您。”
她并未阻拦叶天右一同入内,便是默许他跟着。
姜姒道了谢,入了佛堂。
太后此刻正坐在佛堂左侧的内室,她脸上带着慈爱的笑容,朝着姜姒招手。
“来,云平,坐到哀家身边来。”
姜姒先让叶天右在外间候着,她乖巧上前,却是没有坐在太后身边,而是半跪在太后身边替她轻轻捏着腿,关心道:“太后,冬日里天寒,您一定要少跪些时辰,若是寒气入体,您膝盖发作起来又会疼的整宿整宿睡不着。”
太后面上的笑意越发的慈爱,由着姜姒替她揉腿,“小啰嗦,哀家明白。”
她叹了一声,不知想到什么,轻声道:“你和你母亲是真心关心哀家的……”
姜姒只当没有听见这话,用撒娇的语气道:“太后娘娘这就嫌弃云平啰嗦了,云平心都凉了半截了。”
太后见她这般,忍俊不禁,“来来来,坐到哀家身边,哀家替你捂一捂。”
因着容氏的关系,姜姒去年时常进宫陪伴太后,与太后的关系也是越发亲密。
她对太后好没有什么目的,太后也正是知道这一点,对她也多了几分真心。
姜姒不依,只巴巴的看着太后问:“太后娘娘还没有告诉臣女,您这腿这段日子可还疼过?”
太后眉心微拢,轻轻摆手道:“哀家上了年纪,这腿脚有些毛病也是常事,不碍事的。”
“每回疼起来请太医开服药,便又能消停几日。”
姜姒担忧的皱紧眉头,“这怎么能行,臣女要是知道太后您这般不听话,该早些时候将叶神医请进宫。”
太后的视线这才落到外间躬身而立的叶天右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