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姒望着容氏蹙眉道:“皇上素有旧疾,这两年身子已然大不如前,如今又骤然晕厥,恐怕是没有多少日子了……”
容氏往窗外望了眼,压低了声音谨慎道:
“阿姒,这话你可别在外头说。”
姜姒抿唇失笑,“娘,我明白的。”
容氏握住女儿的手,轻轻拍了拍,“也不必太担心了,左右前面还有你爹爹顶着,便是有事你爹爹也能解决。”
容氏对镇南王全身心的依赖着,也相信她的夫君能处理好这一应琐事。
姜姒未反驳容氏的话,只垂下眼帘,乖巧的应了声好。
直到离开竹院往梨花小筑走,她眼中的凝重才越发的深。
皇帝昏迷,许贵妃却将养心殿严控在手中,若说她没气旁的心思,谁都不信的。
老皇帝上了年纪,但却不愿意承认自个老了,一直拖延着不肯立储君,如今他一倒,除了已死的沈敬,剩下的沈澜、沈澜哪一个不是死死盯着那个位置不放。
许贵妃得控先机,自是想将皇帝掌控在手中,若皇帝当真出事,留下了什么遗诏,便可由她说了算。
姜姒眼神复杂了些,正思索的出神,一名下人疾步走来。
“小主子,晋王府上的人在外求见。”
姜姒思绪瞬间回拢,红唇微启,“将他带去梨花小筑。”
梨花小筑内,姜姒的目光停落在信纸上,细细看了起来。
在看见最后一行:
“吾心戚戚,情难自抑,满卷相思,待与卿诉。”
她唇边的笑意深了许多,将信纸折起妥帖的收好,看向送信之人,“今日来的怎不是从苑?我好像从未见过你?”
小厮打扮的暗影卫从怀中拿出一块腰牌,捧至姜姒面前,道:
“回县主,属下暗五,暗一、暗三都被主上派去做旁的事,从苑姑娘也抽不开身,主上便令属下来送信。”
姜姒是见过暗影卫的腰牌,自是一眼就看出这腰牌是真的,且她并未疑心暗五的身份,只是随口一问罢了。
不愧是裴临寂的人,做事倒也谨慎小心。
“兰枝。”姜姒看了眼兰枝,“你带着暗五下去喝杯热茶,再派人送他出府。”
待兰枝带着暗五离开屋内,姜姒走到书案前凝神思索片刻,同样拿出一张信纸书写起来。
约莫过了半刻钟,兰枝折返回来,姜姒便将刚写好的信递给她。
“我记得叶天右此刻在京都城往南百里远的淮南城,派人速将此信送给他。”
……
翌日,姜姒从容氏那借来太后赐给她的进宫令牌,带着匆忙入京的叶天右往宫内去。
本是新年,理应各处一片喜色,但皇宫的红灯笼、红福字却隐隐透着一股子诡异的气息。
姜姒换下她爱穿的红衣,今日只着了一身浅淡的杏色祥云裙,低调温和的颜色将她姝丽的容貌压下几分,多添了素净淡雅。
这身打扮,亦不会太过惹眼。
有太后亲赐的进宫令牌在手,宫门的侍卫皆不敢阻拦,姜姒入了五道宫门的最后一道宫门应天门。